第两百一十一章 元神渡雷劫

风枢秘山阵的改良其实一直都在进行之中,修修补补不间断,不过在节点构筑法的辅助下,又出现许多新想法在脑海中想要尝试,陈屿定下计划,接下来几日便在摸索阵法变更,以及对铜镜的完善上悄然度过。

四月中,手上阵法尚未出炉,半成不就的模样,恰逢有香客难得到来,崎岖山路蹒跚数里步行至山头,立在观前一阵长吁短叹。

陈屿挂上绣云描鹤的道袍,先在屋中将辟尘术用了数次,总算清理了上面浓郁的腐旧气,变得干净清爽许多。

一番你来我往,晓得了面前这位姿体略显富态的中年男子乃隔壁府的行商,在赶货贩卖的路上偶遇了正巧走出广庸的钱玄钟,经由青衣剑陈告广庸诸事后,对里里外外一些情况有了大致了解。

“这几年生意不甚好做,跑南闯北时常常遇到匪祸兵灾,流民遍野。”

一路行来死人见得多了,各种凄惨都有目睹,长此以往神经紧绷之下不免寻求自我开解。于是这位行商便捡了某位道门道君挪作供奉,有用无用且不去谈,至少时常敬奉之下心底添了安慰。

也不知时来运转还是真得了庇佑,中年男子闯荡数年不仅没有伴着烽烟渐起而萧条沉寂,反而显得红火,颇赚了不少。

“世道离乱,无数老少受不得官府大户盘剥逃亡深山密林,可也得吃饭穿衣,一来二去采药向往贩卖之人便多了。”

中年人做的药材走商,如此火红的情况下本应欣喜,可惜他也知晓如今天底下没个安宁地,自己又难以狠下心肠对那群流离失所、朝不保夕之人敲骨吸髓,故而只期望自家生意能多维持一段时日,多跑几趟。

为此,刚一入广庸府,他便拿着厚礼一个个去拜山头。

在他看来,西州有宋将军在,比之河间、江南勉强当得上安稳二字,加上最近砣方二地战事日益平息,唯独要考虑的便剩匪盗与江湖武人,而今时今刻这两者又尝尝难以甄别区分。

匪道不好谈,说不得一句话不对就砍了这颗大好头颅,于是中年男子选择了先安抚住本地武林势力。

首当头的,便是以正元观为首的广庸府各家道派。

“鄙人谨以善求,只望道君老人家能在此间水土庇护一二,少灾少厄。”

供奉殿内,恭恭敬敬躬身行礼,再唤来身畔一二仆从,奉上香烛、供奉。

陈屿没有多看,循着记忆里的模样摇了摇手中楠木雕云法尺,面色平平,口中颂念一阵。

两边照着流程走,毕竟对中年富商而言亲自爬这山已经表达了足够善意,实际上若非那位青衣剑曾提起青台云鹤观几个字,告知他此观出过高道修行,当代观主更是道学渊博,武力亦不差。

他还真不一定会亲自前来。

后来去拜会海云观,谈妥了许多事。

其间又有位道人在言说石牙县内诸多道派时将云鹤观抬了出来。

再想到青台山靠近白岐、蟠云两座山脉,中年富商便打算顺路拜访一二。

此刻,他看向旁侧那位气质淡泊,好似出离了世间、无恋红尘之态的道人,哪怕尚未谈论道学,仅此不凡气度便远非寻常人,甚至不逊色自己在它府之地曾见过的某些得道真修。

由于印象极佳,且云鹤观依山而建下隐世之态实在令人印象深刻,临行前,富商又吩咐仆人奉上许多金银。

这回则是送至陈屿手边。

看着新送来的几锭银钱,他倒未作多想,只将杂物间里的九环草拿了出来递到对方怀中。

虽对自己无用,不过经由灵液灵石培育过一段时间的药草无论品相还是药力都乃上上乘。

论及价值,算是与这些金银相称。

其实未必需要如此,有人送钱自然是件好事。不过殿中供奉的是道君道祖,你来我往,一个求香火,一个求心安。

而他却并非泥胎,自不必如此。

有求有应,陈大观主可不似台上那位老爷子,吃白食几千年吃得心安理得。

通过对话知道中年富商来广庸府一带所求,无非在采收药材时本土势力行个方便。青台山这片除了青台云鹤观大抵也没别的入流门派了——在广庸江湖上,陈屿多少还是个通劲小成的高手。

而送上药草也给了对方一颗定心丸。

又是一阵寒暄,两方终分别。

从始至终,一行五六人上到山来,包括富商在内所有人都仅在道观附近,未曾离远,也没能见到山田以及药园两地。

风枢秘山阵遮掩光影之效对离了一段距离的普通人颇有成效。

“不过仍有些不妥当。”

放任如此,一旦哪天某个好奇心重的胡乱跑动,迟早会触发并发现内里种植的各种灵植。

发现还在其次,若是没轻没重损坏一些可就不好了。

他很清楚,单以风枢秘山阵吞吐的风力并不注意对成年男性造成实质伤害,连那头蠢鹿都可以伴着风力玩闹嬉戏,可想而知防护方面还是有些孱弱。

增添防御?陈屿心思电转,来到后院药田,拨弄罩在顶上的一团阵法。

很快他便放弃了这想法,单纯增加风力或者赋予挤压喷吐出更锋锐的风刃,这些办法确实都能让绝大部分武力一般的常人被拒之于外。

但随之而来的后续收尾又显得麻烦。

清除记忆的法子他不会,至多搅碎了对方意识,令其变成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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