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头痛欲裂,按住脑门的陈屿瞪大双眼一脚踹开椅子,半边身子抽动着瘫软在地上,脖颈以上都像是被刀搅动着,疼痛难忍。
就差口吐白沫了。
不仅如此,精神力险些枯竭的后果这一刻全数体现,剧烈的痛楚尚未平息,肠胃返出令人作呕的陈食气息。
呕!
苦涩涌上喉舌味蕾的同时,通天窍蠢蠢欲动,好在被他用莫大的毅力按耐,体内的炁全数拿去镇压,这才没有污秽了道观庭院。
胃疼、腰疼、脊背疼……肝也疼!
大脑神经造了反,瞬息间浑身上下无一处安好,全都遭殃。
眼花缭乱、又好似陷入了当初吃下草丹后的幻觉中,然而这一次却没有那漫天灵性做伴,只剩一滩不可名状的过夜饭。
有气无力的陈屿艰难挪动身子,稍稍离得远了些。
两刻钟后,在止住脚掌抽筋的酸胀撕裂感后,终于没了新的并发症,他这才得以舒缓一口气。
以后可不能这么莽撞了。
陈屿干了什么?他试着在内景地中融合了一面竹片,欲要验证疑惑和推测。
许是动作太大,数次之后待到回过神来时身上只剩最后一层薄如蝉翼的精神力还在残喘维持。
于是便糟了罪。
不过结果是好的,节点相融确实直接抹去了灵性节点,真正的抹去,不比精神力抠下来那种。
后者还存在,只是去到了一种难以观测的状态,被他称为[虚化]。
理论上,入虚之后踏入内景应当能看到这些由万事万物发散而出的灵性才对。
然而正是这种[虚化],令身为活物的陈屿做不到直接目睹——他活着,精神力同样活跃无比。
而在这里,‘尸体’是无法被看到的。
草丹或许是个例外,又或许,服食之后他的精神力陷入到了类似的状态,破解了灵性的虚化。
又头疼了。
止住各种想法,陈屿突然觉得自己原本想的一些东西偏得离谱。
灵性节点包涵灵性,可一旦离开炁和阵纹后,便会[虚化]。先前以为能通过精神强化去解决这一点,到时候内景地上飘荡着的无数灵性便任由他索取。
可现在想来,精神力仅是提升质与量或许还远远不够,阻碍他得见灵性的不是精神,而是灵性自身。
最后,陈屿愈发觉得草丹之所以能让他做到这一点,很可能是通过将精神力与灵性之间构筑了关联。
绕开了[虚化]。
“同质化么……”
精神服食灵性,越来越有灵,某一天是否能像炁,不,像节点一样,同样具备这种特质?然后轻易融入其中。
有可能吗?陈屿认真思索,觉得还是有的。
除此外,他很快记起,自己在内景地中还看见过一些飞鸟花草,它们的灵性依附自身,并未飘散。
这是否意味着它们的灵性还‘活着’?
就如同灵性节点尚存于竹片中时。
但……看不见。
陈屿皱眉,飞鸟在外界存在,内景地中只是投影。可竹片仅用精神力便能观测到,纵然进了内景,节点同样能看到。
然而花草树木乃至各种动物又有了不同,那一次草丹帮助下所见,都有灵性化作相应事物倚靠贴合一起,如今去了草丹却再无法瞧见。
活着…死去……
他开始隐隐察觉,关于灵性的推断似乎有些过于武断,那些飘浮天地的灵性可能不全是尸体。
而灵性除了[虚化]外,必然还有其它特性存在,遮掩自身。
太阳穴鼓胀,眉心隐约作痛,陈屿不得不按耐住高涨的思绪。
他神情微动,熏神静境香用得有些多了,虽能帮助跨入道境,可精神过于活跃也不好,时不时蹦出一些念头,分不清是杂念还是灵感。
得稍稍缓缓才可以。
这并非什么不治之症,精神躁动舒缓两日就能平息,内采呼吸术的吐纳以及一些道门吐纳行气术同样有静心平念作用。
“罢了,等草丹出了再去说这些,否则灵性看不见,仅靠胡思乱想可不行。”
一些推测、一些特性想再多找不到依据,便都是白搭。
不过,依着灵性节点和灵性[虚化]特性,加上前段时间他在不停出入内景地中对于内炁以及阵纹的某些发现,倒是可以做些尝试,或许能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内景地中,内炁同样有变化,只是每次进入都沉寂,所以一些关键还是在多次进出后才注意到。
正好灵性的研究遇到关口,弄得脑袋晕乎乎,换个方向舒缓一下倒也不差。
……
八月将尽,九月快要到来,山上也即将引来一片收获时刻。
最先成熟的是那些未曾浇灌灵机的桃果,个个都大了一圈,长着一层细米白色绒毛,青台山这边桃子和上一世的毛桃有些像,不过毛要白一些、浅一些。
摸着不似那样糙手,有种油桃的光润滑腻感,手感上佳。
原以为味道普通,但等到陈屿摘取一些洗净后吃下,酸甜可口,汁水充沛,意外的很不错。
当然,这种评价仅限树干顶上几个彤红桃果,其余歪瓜裂枣就算了,干巴巴咬着硌牙。
这才是山桃的正常水准,那些品质突出的桃子只是意外,是整棵桃树的精华。
他摘了干净,又取了一枚瘦小坑洼山桃扔给馋嘴鹿,结果对方嗅了嗅后拱了两下又给拱回到脚下。
呦(嫌弃)!
虽然蠢鹿没有说人话,可莫名的陈屿觉得对方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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