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李二宝整日里瞧见于氏与自家兄长浓情蜜意的模样,心里头就越发的不是滋味。为了不让自己做出错事来,李二宝便出门做工去了,轻易不回家。
好景不长,在朱琼出生后的一年,李大宝外出与同窗谈诗论赋,回程途中竟遇到了打劫的混混,将他打了个遍体鳞伤。待伤痊愈后,李大宝的身子骨便落下了病根,时好时坏的,不过半年的时间,家里头的积蓄光给他请大夫看病,买药就用得所剩无几。索性,还有李二宝在外头做工,能赚些银子回家,可只靠李二宝一人,还是养不活这一大家子,所以日子就过得越发的艰难。
久而久之,于氏也露出了嫌贫爱富的真面目来,对卧病在床的李大宝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整日里冷嘲热讽,说她自个儿命不好才嫁了他这个病秧子,原以为可以捞个官夫人当当,谁知道却原来是嫁来伺候人的!
这些话,于氏从不曾背着人讲,而是当着李家二老的面就脱口而出。李家二老脾气好,又觉得亏欠了于氏,便从不与她计较。就算李二宝放工回家,也不曾与他诉过一句苦。所以,李二宝一直都以为于氏是个好女子,对自家大哥不离不弃。
日子就这么勒紧了裤腰带过了下去。
又过了半年,到了过年的时候,李二宝放工在家,就跟着村里头的猎户上山去寻寻有什么野物可以抓的,一来可以给李大宝补身子,且让自家在过年的时候吃上一顿肉,二来,若是打的野物多了,还可以拿去镇上卖了,用来贴补家用。
从山上下来,就见于氏整了一桌子的菜在堂屋里,笑着与自己道,“今儿个爹娘抱了琼儿去了隔壁村表舅家吃酒,明儿个下晌才会回来。这家里就剩了你们兄弟和我,咱们也吃顿好的。”
李二宝被她那笑给晃花了眼,傻乎乎地点了点头。
于氏瞧着李二宝那傻样,嘴边的笑容就更深了,道,“那待会儿你可得多吃些酒,可别浪费了我这一桌子的菜。”
“诶诶,一定一定,必不会辜负了嫂子的一番心意。”李二宝嘿嘿笑道。
于氏听他这般言语,想起自家姨表妹私下里与自己说的,这李二宝对自己有见不得人的心思,这么一瞧,果不其然啊!
接着,于氏连声让李二宝坐了,自个儿则去屋子里头将李大宝给扶了出来。
李大宝今儿个精神头还不错,又因着见了李二宝一年到头难得在家,心里头高兴,便破天荒地在于氏的劝说下起了身,往堂屋里头来吃饭。
李二宝同样心情不错,又因着于氏频频劝他喝酒,不敢辜负了心中人的美意,倒是喝了不少,最后直接就趴在桌上醉死了过去。
谁知等李二宝醒来的时候,就见于氏拥着被子缩在自己身边,哭得梨花带雨。
李二宝大骇,指着于氏,哆哆嗦嗦地问道,“你你你……你怎么在我屋子里?!”
于氏抬起眼来,哀怨地瞧了他一眼,哭道,“你昨儿个喝醉了,我将你大哥伺候着睡了之后,去堂屋扶你回自己的屋子歇息,可谁知到了屋门口,你一把将我拉进了屋子里头,二话不说就……就……”说到这儿,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
李二宝听了于氏的话,拍了拍宿醉的脑袋,他怎么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可于氏那裸露的肩膀上、脖颈上的痕迹确实是做了那事儿留下的。难不成他真的将自个儿的嫂子给糟蹋了?
这这这……
“怎么?你还想不承认?”于氏恼怒道。
于氏那会儿还年轻,这般俏眉冷竖的模样,倒是让原本就对于氏有些小心思的李二宝,心里头更痒痒了。
李二宝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道,“不……不……”
“那你说该怎么办?”于氏擦了擦眼角的泪,问道。
李二宝低了头,道,“我……我会负责的!”
“负责?”于氏嗤笑一声,“你莫不是忘了我是你的嫂子,轮得到你负责?”
李二宝听了这话,心里头只觉得被针扎了一般难受,他决定不再忍耐,只听得他低声吼道,“我说负责就会负责,管你是谁,我都会负责!”
于氏定定地瞧了李二宝半晌,突然叹了口气,道,“算了,是我痴心妄想了,你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吧。”话音落下,眼睛里的泪又滚落了下来。
痴心妄想?
李二宝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轰然炸响,心里头那些被压制住的情感又喷薄而出,高兴地抓着于氏的肩膀,道,“你……你说什么?难道……难道你对我……”
于氏红着脸,低下头,瞧着是一副被拆穿了的羞涩模样,其实低垂的眼睛里满是讽刺。
“是了,是了,一定是了!”李二宝朗声笑道,他觉得自己好生快活,自己想了这么久的女人居然心里头有自己!
于氏吓得忙捂住李二宝的嘴,道,“你小声些,怕别人听不着不成?”
“对对对,我的错,我的错。”李二宝顺着于氏的话,声音也小了许多,可语气里的喜悦却掩盖不过去。
“哎……”这会儿,于氏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落寞。
李二宝心疼地忙问她,“怎么了?”
于氏抬眼瞧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爱恋,随即低了头,轻声道,“虽然遂了我的心愿,但咱们总归是不可能的。就这样吧,到此为止了。”说着,于氏推开李二宝,拿了衣裳穿在身上,作势就要下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