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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埭留下狠话甩手离去。
他这次过来并没有得到命令,眼前这四人至少也是炼骨境实力,秦云、石应两人更是炼血境,想要硬来,定是讨不了好。
陆长生那里还没垮下,他动手的话,反而理亏。
看着陈埭一脸阴沉地离开,秦云脸上的笑意渐渐地落下。
“这事,却是要带个消息给老师!”
他说道。
事关武馆生死存亡,容不得他大意。
要不是那位陆丹师信中所言过于骇人,他也不会擅自主张。
有的时候,机会稍纵即逝,一旦把握不住,武馆艰难的处境依旧无法改变。
······
丹堂。
余葛和柳占坤看着刚传来的信笺,沉默不语。
好一会,余葛才道:“这陆长生倒是拎得清楚!这样的话,想要比逼他走到那一步,就有点难了!”
弑杀屈家家主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由头,真正的手段在于逼陆长生出手,然后造成恶劣的影响,最终把事情推到帮中高层那里。
这种办法,在其他时候不一定能实施,至少不是他们能够发动的。
但现在,帮内高层,五境以上的堂主因为诡祸之事,坐镇各地,一些随着帮主前往荆山,这便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
陆长生打死一名执法堂之人,是一个良好的开始,他们的人也有由头拦下陆长生,然后利用一系列的手段逼他出手。
可惜的是,陆长生却是来了一个避而不见。
这无疑是击中了他们的计划的薄弱环节。
可以说,这一局,他们又输了!
“真不像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啊!”余葛忽然叹道。
柳占坤鹰目一睁,目中杀机一闪。
若不是余葛提醒,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们在对付的,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
“漕运司!给他们一些压力吧!”余葛说道。
桌上有纸笔。
他写了一张信笺交给了木衍,随后通过信鸽发了出去。
······
济水堂。
出身方家的方凌拿到了信笺,脸上浮现出冷冽之色。
“来人!”
一名亲信快步走了过来,“大人!”
“纠集人手,前往宝水岸!”
“大人是要帮漕运司抢回宝水岸么?”
“呵呵,怎么可能!你让人去告知漕运司庄夫人,就说我的人马上到,让她的人尽快赶来,帮忙夺取宝水岸!”
······
漕运司。
庄夫人很快地收到了消息,眉头不由得紧紧皱起。
“夫人?我们要不要出人?要知道,如今宝水岸几乎全部落在了黑魔会的漕帮手上,我们的人过去必然要参与厮杀的!”
“过去吧!”
“夫人还请慎重!那方凌绝对不会打什么好主意!要知道此前就是您亲自过去,他也只是含糊不应的!为何到了现在才出手?铁定是不安好心!”一人说道。
庄夫人摇头道:“济水堂乃是三河帮堂口,我们需要仰仗他的鼻息,自然不能无视!我们的人手过去的话,也会被拿去当炮灰!但,若是不过去,那就是彻底丢了宝水岸了!”
宝水岸乃是一个地段十分不错的船只停靠点,吸金能力一流,仅次于三河帮总舵所在的三河汇流之地。
此前她让人一点点退出,无疑是逼方凌出手,却并不意味着要彻底放弃。
毕竟各部部长和司主关礼不在,漕帮的实力比他们更强,不退的话,只是徒增伤亡而已。
只要宝水岸还留有人,主权便依旧是他们漕运司的。
“去要去,只是这人数,却没必要太多!”
庄夫人说道。
“这——不是让底下兄弟去送死么?”一名脾气有些暴躁的人怒道。
此人个性独特,对手下犹如兄弟,此时一听,顿时怒不可歇。
庄夫人默然。
“你们去安排一下!”
见她心意已决,底下人不再多言。
许久,侍女阿青走了进来。
“夫人,已经安排妥当!”
“是谁带队过去的?”
“王烈统领!”
庄夫人身子微微一颤。
“夫人?”
“我没事!你带人偷偷跟上去,务必要保住王烈统领的性命!”
侍女阿青点头退去。
王烈统领正是之前众人交谈之时,怒而出声之人,管理码头劳工一块,因为本身就是出身于劳工群体,因此并没有大多数高阶武者的傲气,有事没事都会跑到劳工们工作的码头,和他们称
兄道弟,在众多劳工之中,威望极高。
平常办公之地距离济水河不远。
王烈站在办公门前,虎目看着远处。
“咿哟咿哟嘿——咿哟咿哟嘿······”
远处传来劳工们的口号声。
一个个穿着单薄衣物的劳工汉子,黝黑的皮肤洒满了汗水,便是这大冷雪天也没能阻挡得住。
劳工帮忙商船搬运货物,早已习惯这些环境,只要不停下来,那汗水只会越来越多。
若是暂时歇息一下,就会用毛巾裹住身子,防御寒冷。
“老大!来几口?”
门侧,几名气势不俗的劳工抓着酒壶凑了上来。
他们是劳工的头头,每个人手底下至少有上百号人,也算是他的直隶下属。
劳工们的防寒最佳手段不是厚厚的衣物。
那东西在干活的时候会给劳工的行动带来阻碍,出了汗,贴在身上,风一吹更容易着凉,不如一口热酒来得实在。
所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会带一个水囊,用来装酒。
冷了就喝上一口。
王烈抓过酒壶,也不嫌弃对方刚喝过,往嘴里灌了一口,朗声道:“舒服!”
“那是!这酒可是我那婆娘亲自酿的!比外头卖的还要烈两分!”
“兄弟行啊!还找了个会酿酒的婆娘!”另一人打趣道。
“嘿,那可不?我们做劳工的,好的不就是这一口么?”
“唉~我家那位,可比你家的差远了!整天就知道吼人,要不是老子怕麻烦,早就换了!”
“滋滋,牛哥可别来了!你这话说了不知道多少次,哪次从家里过来不是美滋滋的,开心得眉毛都要飞起来了!”
······
几人谈得起劲。
终于有人察觉到了王烈的不对劲。
“老大怎么这么闷闷不乐的?”
“对啊!有什么事说出来,让兄弟们给你把一把!”
“就是!”
······
却不想,王烈始终沉默。
那几人越说越急,都快骂出声来了,王烈才没好气地道:“嚷嚷啥呢?一个个没大没小的!给我通通闭嘴!”
他一发怒,其他人顿时合上嘴巴。
许久,他深深一叹,道:“兄弟们,不瞒大家,我刚从司里回来没多久,上面说,宝水岸那边和漕帮起了冲突,要我们带点人过去——”
“嗨~我当是多大一回事呢!不就是打打杀杀的么!当年我们还是劳工的时候——”
“我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当年我们还是劳工?现在就不是劳工了?”
“哎~这不是口误了么!你知道我没文化,那么计较干嘛?我就想说,当年咱为了生活,哪个不是把命豁出去了?和漕帮那帮杂碎打也不是一次两次?怕个卵!”
“话糙理不糙!”
“哟~哪里学来的?有点蚊子气!”
“那叫文气!你懂个毛!”
“总之,打架咱不怕!不就是烂命一条么?再说了,种都留下了!死了也不担心没后!”
“在理!”
······
“说吧,老大,什么时候出发?俺的刀放在柜子下,天天磨都快生锈了!就等您一句话了!”
“是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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