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这一声哀叹,对郑靖良来说简直是天籁之音。郑靖良刹那间便来了精神——醉酒之际吐露心扉,这岂非是拉拢他的绝世良机?英雄,没有人比我更懂你!有什么苦,尽管说吧!
郑靖良当即也作醉酒状,打翻酒杯呢喃道:“英雄!何故寻愁觅恨?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在下义不容辞!”
其实他说出这句话来,心里也挺没底的。他除了钱多以外,根本什么也办不了。眼前这位奇人,在知晓自己身份后依然冷漠,断不可以常理判断。他生怕李衍说出什么超出他能力范围的东西来,让他下不了台。
李衍接下来的话把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而他却对李衍的身份更加好奇了。李衍脸上掠过一丝无助和孤独,饮了一杯,语气中说不尽的苍凉:“别再问了,我又不是郑国人,你帮不上忙的。”
郑靖良赶忙给李衍添酒,细语道:“英雄,不知有一句话你听没听过?”
郑靖良混了这么多年,本事没见长,话术倒是学了不少。李衍这个态度,自己说再多也是白搭。不如话说一半,引他主动发问,把控谈话节奏。
李衍知道郑靖良的小心思,不过装到现在,他也觉得差不多了。这个皇子还有多少耐性真不好说。放长线钓大鱼,但是线放太长也容易断。
李衍随手抓起一根猪肘,啃了一口便丢在盘里,冷声道:“你说。”
见李衍上钩,郑靖良心下一喜,换了个李衍身旁的座位,凑过去轻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李衍继续喝着酒,并没有看他,问道:“何解?”
郑靖良声音压得更低了,神神秘秘道:“有英雄相助的话,十年之内我必登皇位。英雄你若当我是你朋友,那咱们就喝了这杯。你的仇,我现在确实爱莫能助。但我敢发誓,等我有能力的那天,一定举郑国之力替你报仇。”
李衍眼里渐渐有了神采,但旋即又再摇头道:“我自己的仇,绝不假手于人!”
既然李衍愿意开口,那便有了机会,郑靖良一个劲儿恭维道:“英雄好气节!英雄难道没听过苏子秦忍辱负重,佩四国相印,挥师千万灭商,终报父母冤仇的故事吗?”
李衍本就心虚,闻言心头骇然,一激灵差点没拿稳酒杯,暗道:我伪装得这么好,听这蠢材的语气,不像是看穿了我的技俩啊?再说了,我的计划,除了凌寒宇,全海角域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不过李衍刹那间便反应过来,郑靖良的意思是让自己投靠他,像苏子秦那样替他打天下,然后报仇罢了。
李衍不着痕迹,顺着这一激灵,作幡然醒悟状:“你说的话有几分道理。现在你有资格跟我对饮了。我叫应天命,来!喝!”
应天命是李衍随口胡诌的名字。至于为什么会随口胡诌这样一个名字,李衍自己也不明白。
郑靖良见李衍主动起来,知道招揽一事只差临门一脚了,连忙举杯陪饮。郑靖良饮毕,灵机一动,溜须拍马的功力展露无余,亲热地吹捧道:“应兄……英雄!你看我之前没叫错吧!应兄什么血海深仇?可否细说一二,小弟也好略表拙见。”
李衍沉默半晌,低语道:“看模样我比你小,你叫我名字就行。我是祭剑谷的人。两年前韩国灵音寺以诛灭邪教为名,将我的宗门灭了。我现在,也不过是一道游魂罢了。”
李衍又再喝一杯酒,长叹一声,恶狠狠道:“此仇不共戴天!有朝一日我必将灵音寺上下所有秃驴肚子里的肥油挖出来,让全天下人知道,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其实也天天喝酒吃肉。再把所有肥油做成一盏长明灯,以祭我满门在天之灵!”
祭剑谷也是李衍捏造出来的。灵音寺是韩国的国教,编造祭剑谷和灵音寺的仇恨,自然是等郑靖良上位之后,为郑国进攻韩国作铺垫。海角域现存的小宗派无数,编造一个两年前被灭掉的邪教,李衍丝毫不怕穿帮。
郑靖良看了一眼李衍背后黑布包着的东西,越看越像一口棺材。魔教中人身背刀棺剑棺,以活人鲜血祭器,这种故事模板,在天底下任何一个地方都是一样的。再加上李衍那充满邪气和怨恨的阴冷话语,郑靖良对李衍的说辞更是深信不疑。
实力高强,头脑清晰,出身邪教,背负血海深仇,这四点简直太符合郑靖良的需求了。日后成就一番伟业,必能落下个慧眼识珠,用人不问出身的千古美名。
郑靖良只差把“尊敬”二字写在脸上了,恭恭敬敬地给李衍斟满酒,起身一揖到底,郑重说道:“古人说达者为师,但我这般驽钝,传出去只怕辱了应兄威名。应兄你别推辞了,喝了这杯酒,唤我良弟便是!”
李衍没说话,当然也没反对,只觉得眼前这蠢材实在称不上“良弟”。不过肩负重担,这些细枝末节当然无所谓了。
在郑靖良眼里,李衍喝了酒,就算默认了自己的话,继续不遗余力地吹捧起来。
复饮许久,郑靖良满面酒色,扣杯推辞道:“应兄,我不行了,真不行了!不如先回我府上住下,明日再饮如何?”
李衍心情大好,一切都向着计划发展,当即点头道:“良弟说的是,走!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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