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魂可没太多心思为九无、九鳞报仇，他相信九崇同样如此。打一开始他们就是为了追回李衍在九无身上得到的好处，只不过如今李衍手里还多了个九鳞的尸身罢了。至于李衍本人的话，能追到或者斩杀自然是最好，但这一切都得在保障自身利益的前提之下进行。

“慢着！九崇，反正东西都追回来了，再往前追引起域主的注意就得不偿失了。”九魂目光从李衍移向了九崇，缓缓道，“先看看还剩下些什么吧。”

九魂这话算是把目的挑明了，蛇族本就有同族互食的习性，九鳞身死，尸身除了要上缴一部分给九望之外，剩下的按理说应该由二人平分。

“你不信我？那小子身上肯定还有东西。”九崇并没来得及查探芥子的真伪，但他确实没存独吞的心思，先前收起九鳞的头颅，实在是因为那一剑不得不防。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心虚了？”九魂不紧不慢地跟在九崇身后，而九崇因为接九鳞的头颅以及躲剑顿了一瞬，已经被李衍拉开了不短的距离。

“我九崇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先杀了他，我要独吞的话不得好死。”九崇来了火气，连毒誓都立下了。

“那就现在拿出来看看。”九崇越这么说，九魂越是怀疑，生怕他把芥子掉了包。

九魂极少到离昆仑底渊这么远的地方来，陌生的环境始终无法让他产生安全感。几个月过去，九无的本源精血应该所剩无几了，精丹更可能被李衍献给了截天道的人。能分到部分九鳞的尸身，足以让九魂满意，他对追杀李衍的兴趣也就淡了下来。

“行，这是你说的！让他跑了的话，后果你担着！”九崇右掌摊开，正是那枚芥子，左手提着九鳞的头颅问道，“就一个头，一个芥子，没问题吧？”

“担着就担着！”头颅自然不用确认，九魂伸手一抓，将芥子取了过来，仔细确认了下外形，应该是李衍先前抛出的那枚芥子。

“没问题就赶紧验货吧。”李衍越跑越远，九崇也心急起来。虽然九魂嘴上说什么一力承担，但九望真追责起来，自己少不了也要一道领罚，只是责罚力度不同而已。

“嗯。”九魂点了点头，自芥子中取出了一件皮衣，忽然脸色一变责问道，“九崇你他妈什么意思？”

“我还能是什么意思？”九崇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个蠢货，货是假的，还用我多说吗？”

“你他妈别装了，东西被你藏哪去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要逼我把话说死。”九魂再度翻出几件衣服来，狠声道。

“你说！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话要说！”九崇气得火冒三丈，双手环抱，等九魂给个说法。

“这些衣服，还有这个芥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有九鳞的味道，这里面本来放着的东西呢？”九魂一手握着芥子，一手提着衣服，皱眉道。

“你他妈蠢吧？这芥子刚刚被我用来放过这个，有她的味道不是很正常？”九崇抓着九鳞头发，将她头颅提起，骂得九魂狗血淋头。

九鳞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活着的时候被这两个硬不过三秒的圣兽终日惦记，死了之后依然能引起这两人激烈的争执。这两只八阶圣兽斤斤计较起来，和菜市场里讨价还价的凡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九魂一时语塞，但马上又抓住了一个“致命”的疑点，“你为什么非要用这个芥子？你早就准备好拿这个当借口了吧？”

“我……我当时哪有时间考虑这么多？哪个顺手就用哪个了！”九崇知道被摆了一道，只想着赶紧去抓李衍，但不给九魂解释清楚，他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只得耐着性子问道，“那你说怎么办吧？”

“简单，你把东西拿出来，我可以不去族长那揭发你。”九魂相当“大度”地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我他妈真没有！再不抓他就来不及了！”九崇无奈至极，只得双手一张道，“你搜！搜到了全归你！赶紧！”

……

李衍最开始还有兴趣分出心神来听二人吵架的内容，到后面二人的声音越来越微不可闻，也就收起了玩心，全力逃窜。

负伤逃窜了大半天，日渐西斜，李衍已经远远望见了一面绵延的古老城墙。城墙比起郑国或者韩国要矮很多，不少地方胡乱地用黄泥修补，日晒雨淋之下隐约有垮塌的迹象，怕是连李衍一剑都扛不住。

不过李衍可不会手贱到真的拿城墙试剑，这道不堪一击的城墙对李衍来说无异于是免死金牌。只要进了城里往人群中一钻，九魂二人投鼠忌器之下，必定不敢再追。

“哥，你怎么又来了，我东西都给他了。”李衍感受到二人再度追来，心头万马奔腾。

九魂脸色有些古怪，搜了九崇的身之后，他也意识到自己被摆了一道，咬牙切齿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欠债？好办！把债主杀了就不用还钱了。兄弟，我送你去会会你的老情人！”李衍胜利在望，镇鬼向后一挥，斩伐之力混杂着流云剑气向二人疾驰而去。

或许是自知理亏，九魂飞身上前，一条巨大的蛇影飞出，狠狠迎上了这道血红色剑气。九魂置身于蛇影之中，他引以为傲的道术在和剑气接触的瞬间疯狂溃散，吓得他亡魂皆冒，一边加紧催动玄气维持道术，一边寻找脱身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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