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大国七大宗,除了郑国、金国之外,都或多或少被十殿阎罗折腾的没个安宁。当然,这是因为郑瀚洋并不知道李衍就是九殿主平等王。
郑瀚洋一向不信鬼神之说,如今也开始怀疑大运是不是降临到了郑国。他合起手中的卷宗,手边是写到一半的信函。
郑瀚洋起身走了几步,活动了下筋骨,笑着对郑寿昌说道:“寿昌啊,你说这信我还有写的必要吗?”
信是郑瀚洋写给韩国皇后夏伊墨的,意图在安抚和诓骗。而刚刚传来的消息,让他觉得写信一事有点多余。
这个卷宗上的消息,将会决定韩国以什么样子的方式被灭国――燕、梁二国的局势突然剧烈动荡起来,再想进犯郑国,那无疑是在焦灼的局势里火上浇油了。
韩国如今是海角域十三大国中最大的软柿子,要不是其他各国鞭长莫及,恐怕早就对韩国动手了,哪里会留它到现在。攻打韩国需要付出的代价,和成功之后获得的利益比起来,并不算高。
郑寿昌接过卷宗,仔细看了看道:“其实按照之前的计划也并无不可。”
郑瀚洋点了点头,略加思索说出了自己的考虑:“如果西北边境继续布防,只抽调三分之一兵力攻韩,可能要拖很长时间才能取胜。拖太久的话,士气难免低落。”
郑寿昌皱了皱眉道:“那……从西北边境抽调三分之二的兵马?这样也行,战事拖得越久,国力损耗越大。”
郑瀚洋赞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西北边境留三分之一的兵马守城就够了。那接下来,就看韩国哪边会先给我们机会了。”
……
在郑瀚洋和郑寿昌合计后不久,郑瀚洋便将全盘计划说给了郑靖良听。郑靖良没有提出任何意见,只是对郑瀚洋的计划大加赞赏。想要挑出郑瀚洋决策上的错误很难,但随便挑几个亮点附和一二还不是手到擒来。
听完郑靖良的描述过后,李衍陷入了久久的震惊。本来想着知会岳亭川一声,看其他几个殿主能不能做做样子,让郑瀚洋稍微放点心,投入更多兵力去打韩国。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封信,直接造成了赵、燕、梁、郑、韩五国的惊天动荡。
说到底,李衍也只和其他七位殿主有过一面之缘,连谁是谁都对不上号。他们做这么多事情,说白了还是给岳亭川面子,和自己半点关系都没有。欠下了这么重的人情,日后还起来可就难了啊。得快点掌控郑、韩、楚三国,才有能力给到他们一些帮助了。
李衍忽然问道:“你父皇让你干什么了吗?”
郑靖良换上了一副神气的表情,得意道:“嘿嘿!父皇这次准备抽调接近八百万的兵马进攻韩国,只等韩国给一个出兵的理由。这些兵力是从七位大将军那抽调过来的,各个将军统率旧部,兵分七路。父皇让我跟沙耘将军一路,做他副将。”
“这样也好。”李衍点了点头,只要郑靖良没有跟在郑瀚洋身边,那自己就有充足的发挥空间。
郑靖良接着说道:“不光是这样,父皇说这也算是对我的一次考验。我要是表现好的话,待到国内安定下来,就直接传位给我。”
李衍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在自己的计划中,本就要在攻下韩国后找机会杀掉郑瀚洋,他什么时候传位给郑靖良,已经无关紧要了。战争必定会有所牺牲,跟在郑靖良身边,倒也不用猜测郑瀚洋的战略意图。总而言之,炮灰绝对不可能是郑靖良。
一想到很快就可以离开这个无聊的地方,前往黄沙漫天的战场上阵杀敌,李衍心底涌起一阵兴奋。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好战起来,是因为仇恨和执念吗?又或者是……
其实无天狱一战,自第一次催动黑石古剑的时候起,李衍的性情就开始渐渐变化起来。数十亿年前,死在黑石古剑上的生灵难以计量。黑石古剑的斩伐之力中,也包含了无数生灵的怨念和煞气。
郑靖良见李衍沉默,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灵音寺的事情,要不我再跟父皇说说?”
郑瀚洋决定交好灵音寺一事,郑靖良考虑了许久,才敢开口和李衍说起。但他内心实在是过意不去,此刻又再提议。
李衍挤出一丝无奈的笑,摇头道:“算了。你早晚会继位,我这么多年都忍过去了,也不急于一时。你上位之后,不要忘了我的仇就行。”
郑靖良一脸郑重,表情绝对没有一丝虚情假意,点点头道:“应兄的血海深仇,我没有一日敢忘。那就只好先委屈应兄了,我郑靖良对天发誓,若是继位之后……”
李衍赶忙打断了郑靖良的誓言。郑靖良以一片赤诚之心对待自己,再让他为了自己的谎言立下毒誓,那李衍就真的要寝食难安了。他说道:“好了好了。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发誓就大可不必了。对了,良弟,有件事情……”
李衍说着,换上了一副伤感中夹杂着喜悦的表情,继续说道:“昨天……昨天我接到了一封信……”
自香山酒局对饮过后,郑靖良再也没见过李衍表情如此丰富过,连忙问道:“应兄莫要激动,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李衍狠狠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还有个师弟没死,他这些年为躲避追杀,毁去容貌浪迹天涯。后来听到我在你这做门客的消息,写了封信给我。”
郑靖良本以为李衍遇到了什么麻烦事,闻言大喜过望道:“什么门客不门客的。应兄何不邀请你师弟前来共襄大事?”
李衍点了点头继续道:“我师弟也正有此意。他叫应天途,这几年来联络了不少往日的朋友,你不怕我师弟和朋友们把你吃穷了吧?”
郑靖良爽朗一笑道:“哪里的事!应兄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来多少我都是高兴的。对了,你师弟的名字?”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些名字本就是李衍随口胡诌的,不过他不慌不忙解释道:“师门规矩如此,入门后改姓应。我和我那师弟都是天字辈。”
郑靖良本就是随口一问,根本没对李衍产生疑心,继续道:“好吧。那应兄你师弟他们什么时候过来,我也好稍作安排,妥善接待。”
李衍点点头道:“在出征之前吧,我这就修书过去知会他们一声。他们多少和韩国有点仇,想必也很乐意加入我们……”
郑靖良欣然应允,高兴地说道:“行!那我这就吩咐下人去收拾住处了,就安置在应兄住处附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