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癖好

  事后这个椎心泣血悲伤不已的忧国公子倒也并没有得到一亲芳泽的机会。白玉老虎一曲奏完,到沐白霜桌上坐下,略饮几杯,探讨了会儿诗词音律便起身离去。沐白霜痛饮几杯过后也带着几名“卖艺不卖身”的歌姬黯然离场,想必是要彻夜探讨琴箫之艺以图平息心头悲愤之情。

  一直沉默着没开口的凌寒宇对李衍点了点头,饮完最后一杯后默然离席,自然是要亲自去盯守沐白霜这条大鱼。他本就是胆大包天之人,在韩国境内掳走沐白珏长子这事儿,李衍敢开口,他便敢舍命陪君子。

  随后清风楼并没有再安排什么歌姬表演,毕竟有白玉老虎在前,安排什么表演都显得有些画蛇添足。楼下的“风流仕子”们还在讨论着曲中的悲切之情,好像只有自己知道此曲改自《玉树后.庭花》一样。楼上的人就没了那么多讲究,该喝酒喝酒该吃肉吃肉。

  夜渐深了,楼下的人各自离场,不敢也没钱僭越半分,楼上金主吃饱喝足,那自是要去慷慨解囊救济世人,郭东明等人也喝得微醺离去。李衍扶起苏灵儿,柔声道:“此处的温泉极富盛名,小子斗胆请白玉老虎移步沐浴。”

  人都走了,苏灵儿听到这四个字也就不再害羞,反而是多了股闺怨的意味,身子倚在李衍身上,糯声道:“还以为你忘了呢~”

  那日漫步林间,李衍许诺之事,苏灵儿虽然时时惦记着,却并没有提起过一次。她知道李衍肩上的担子很重,不想因为这些小事给他添堵。

  “灵儿啊,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李衍揽着苏灵儿缓步徐行,“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懂事?其实我更喜欢看你和他们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样子,若是有一天我不小心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你可千万别忘了提醒我。”

  “好啊。”苏灵儿展颜一笑道,“就怕我事多起来你吃不消。”

  “还有我这身板吃不消的事儿?”李衍笑道,“你别告饶就好。”

  “哼~”这南国女子独有的鼻音哼出,李衍听得心神激荡,忍不住揉捏了一把手中的玉指。

  ……

  二人沐浴过后,李衍腰上围了一条丝巾,缓缓浸入温泉之中。这眼温泉是活水,源头在溪湖边的孤山之巅,温热而清澈。苏灵儿眯上双眼,那独特的硫磺味儿漫入鼻腔,让人感觉十分舒畅。在闷热的夏夜浸泡温泉,额头上不知是水珠还是汗珠,倒也是奇妙无比的体验。

  苏灵儿没想到这个温泉池子被李衍包了下来,倒也裹得严实,静静靠坐在岸边,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李衍宛若浴场小厮一般,殷勤地给苏灵儿按捏着胳膊、肩膀。

  “嗯~”

  苏灵儿扭了扭刚刚被按捏过的肩膀,显然很享受李衍的指法。苏灵儿微微睁开眸子,水雾蒸腾间那俊秀而轮廓分明的脸庞看起来分外动人。一想到这个给自己按捏的人是截天道圣子、十殿阎罗平等王,苏灵儿嗤嗤笑着,像个黄袍加身的女帝,心中无限满足。

  苏灵儿掰起了手指头,玄晶棺里的妙妙算一个,自己算一个,至于若弗妹妹嘛,不知再长大几岁她能不能有这个胆子呢。

  忽然那朦胧的俊俏脸庞穿过水雾凑到眼前,轻轻咬了一下苏灵儿水润的朱唇问道:“笑什么呢灵儿?”

  “我笑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伺候人倒是娴熟的很。”苏灵儿用指甲狠掐“太”字的那一点,看得出李衍的表情是痛并快乐着。凉气自齿缝间灌入,李衍龇牙咧嘴,但那迷离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成仙。

  “小娘子你这话说得片面了,据我所知世间男子或多或少都有些难以启齿的癖好。比如老夫就和他一样,皮鞭抽得越狠我就越兴奋。”

  水雾蒸腾看不到对岸的光景,但这人居然逃过了李衍的感知。李衍吓得三腿一软,慌忙将苏灵儿挡在身后,像极了护食的老狗。虽说有所放松,但能避过自己的感知,这人修为绝对不低。

  苏灵儿本就裹得严严实实,但李衍这反应依然让她心头甜丝丝的,乖巧地躲在李衍身后,做回了那个需要被人护着的小女人。

  “皮鞭其实只是其一,钢针、红烛什么也是别有意趣。难得遇到个同道中人,小兄弟你我今日浴而论道如何?”对岸之人挥手驱散阵阵水雾,刚刚升起的水雾也如同受到巨大重力一般沉向水面。

  “我是真不想跟你浴而论道,有这功夫我俩各自找个安静的地方以身证道不好吗?”李衍皱了皱眉,对岸竟然是坐着一个盲眼老头,老头身旁是那被众人垂涎着的白玉老虎。

  哪有有钱不赚的人,况且以沐白霜在韩国的身份,就算事情捅了出去,对她名声也不会有丝毫影响。能拒绝沐白霜,看样子是因为这个老头她们清风楼更加开罪不起。

  “非也~小兄弟你可听过磨刀不误砍柴工,朝闻道夕可死,有时候论道交流一刻钟,比埋头证道数十年收获还多。”盲眼老头拒绝了李衍的提议,“看小兄弟你这表情,或许玩过钢针,但红烛该怎么玩定是不知了。”

  “行吧,论吧,我这一路上遇到的高手和先辈怎么没一个有高人风范的。”李衍摇头叹气,似乎是想起了在南荒森林的“美好经历”。

  苏灵儿探出头来,出于女子的本能死死盯住那白玉老虎,果真肌肤光滑得连一滴水珠都没挂上。李衍揩了揩苏灵儿脸上的水珠,嘴唇轻点她的眉心,目不斜视望向那盲眼老头。

  “侠以武犯禁,别人我不知道,我练剑就是为了做我以前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你说商人拼了命赚钱,是为了一天三顿吃野菜喝浊酒吗?”盲眼老头话糙理不糙,虽然没什么格调,但听起来确实有理。

  “能说出这般大道理来,我承认你有几分高人风范了。”这话或许是触动了李衍内心的柔软。他当初安于平凡,结果马卫邦身陨、妙妙沉睡。他发奋修炼,就是为了护住身边每一个珍视之人,而不是要捍卫什么仁义礼法。

  “子言锋?”李衍忽然抬起头,面色复杂地望了过去。

  “这人啊一上了年纪,总是喜欢听人吹捧的。你若是叫我剑圣的话,我应该会开心很多。”盲眼老头顿了顿,问道,“你怎么猜到的?”

  “能躲过我感知的人或许一抓一大把,但能让这无半分修为的白玉老虎一道躲过我的感知,好像也只有那屈指可数几人了。对吧,子言锋?”若是子言锋存心来杀自己,那就没有客气的必要了;若是他不想杀自己,同样没有客气的必要。

  “风神秀好像和你仇怨大点吧,你为什么不猜我是风神秀?”子言锋来了兴趣。

  “你这年纪大了健忘了啊,你刚刚才说过你练剑的。虽说风神秀和渡空估计也会使上两手剑,但应该不会张口闭口说自己是练剑的。”李衍白了子言锋一眼,毫不客气回怼,“听说你是四圣中最年轻的,那风神秀和渡空应该老得快入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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