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婚约见证

    松了口气后,言辞转头说道:“找遍了,并没有你说的那个人,不会是你摔倒了以后出现幻觉了?”

    这里,并没有其他人存在。

    “不不,这不可能,刚才那是什么?”墨心柔着嗓子问。

    言辞皱了皱眉头,说道:“一只猫。”

    刚才它就扑在了他的胸口上,零距离的接触,而他,向来很不喜欢猫。

    “我要回去换衣服。”掸了掸胸口处,言辞又说。

    “猫?”墨心总觉得哪里很奇怪,可又说不上究竟是哪里不对,“这里怎么会有猫?”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言辞语气淡淡。

    看着言辞明显不信她,一副看她如同被害妄想症的眼神,墨心并不甘心,如果真的有那样一个威胁在她身边,那她一定会坐立难安的。

    言辞边走近她边说道:“走,我们去医院。”

    对了!她想起来了,那个人用利器扎破了她的额间,还流了血,如果有,那就能证明真的有那个人存在过。

    她紧紧抓住言辞的手臂急切的说道:“辞哥哥,那个人他扎破了我的额心流了不少血,你看我这里是不是有伤口?”说着她还伸手从脸上抹下了些未干的血迹示意给他看。

    言辞拧了拧眉头,看着她的额心处奇怪说道:“是有伤口,看起来还很严重,流了不少血,不过磕成这样不流血才奇怪,走,我带你去医院包扎伤口。”

    墨心愣了愣,随即自己凑到镜子前去查看伤口,只见她的额间是受了伤,却是被磕破,红肿了很大一片,血糊了半张脸,她披着头发,配上惊惶不安的神情,此刻活脱脱像个可怕的女鬼。

    根本就看不出来那道被扎破的伤口是不是存在,就像她此刻也分不清究竟是她被那人推倒后导致的这一切,还是她摔倒后才出现有那个人的幻觉。

    就像一场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梦境,她陷入里面惶恐不安。

    “走,我带你去医院。”言辞再次说道,揽过墨心的肩膀,将她搀扶着走出去。

    如此,墨心也只能点点头跟着他走。

    等到两人的身影远去以后,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露出了一角黑色的裙摆,这黑色的裙摆又与她身处的黑暗里融为了一体,只有手中紧握的银色利刃时不时的发出银亮的反光。

    还记得第一次见墨心的时候,她还只是个4岁的小女孩,看起来乖巧斯文,柔柔弱弱,一双如同漆墨的眼眸里满是害怕,惶恐与无助。

    这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迟弦鱼的第一印象。

    那时候的迟弦鱼在孩子王中呼风唤雨,高贵的如同公主,只要她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但偏偏,有一个人,她就永远得不到。

    刻在她前20年生命里的伤――言辞。

    在孩童时期,她就很喜欢这个漂亮又不善言辞的哥哥。或许是她咋咋乎乎惯了,只要是男孩子几乎都喜欢她,围着她转,而这么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哥哥很轻易就俘获了她幼小的心灵,他越是不爱搭理她,她就越是想要缠着他,同他一起玩耍。

    所以言辞出事的第一时间,她也缠了爷爷带她赶过去。

    言家完全陷入了一片火海里,还能时不时听见里面哀嚎的惨叫声,下车的时候,她第一次被这种景象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因为她双眼的独特性,她看到的不只是一片火海这么简单,有一些形状怪异的黑影充斥其间,犹如地狱里涌上来的鬼魅,要将这座房子吞噬。

    那时候她还小,并不具体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她只知道,似乎言家这场火灾并不能常规灭火,水也无法扑灭,所以才会蔓延成海,而她爷爷过来的目的,就是为灭火。

    爷爷只跟保镖丢下一句,“看好小姐。”就急不可耐的匆匆而去。

    那时候的她穿着白色的公主裙,在映满火光的夜色里,四处言辞的身影,只希望他一定不要出事。

    她找到他的时候,他浑身就像在煤堆里滚过一样,黑漆漆的小衬衫看不出来曾是白色,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言辞那么脏兮兮的样子,可她依旧觉得好看,黑曜石的眸子里倒映出的火光都不再那么诡异可怕。

    而他的怀里,搂着一个瑟瑟发抖,哭得已经脱力的小女孩,望向她的那双漆黑的眸子满是令人心疼的柔弱可怜,她的口中喃喃地喊着:“爸爸,爸爸……”

    她哭的真可怜,连她这个不可一世的孩子王都觉得好想保护她,于是她问道:“她爸爸怎么了?”

    言辞依旧没有回答她,只是紧紧抱住小女孩,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很快,迟弦鱼就知道了答案。

    一个被烧的面目全非的人被抢救了出来,是为言家辛苦操劳了半辈子的墨管家,也就是言辞怀中小女孩的父亲,迟弦鱼认识这位老管家。

    言父赶了过来,他紧紧握住墨管家的手,垂泪道:“谢谢你救了小辞。”

    救护车赶了过来,要将他送去医院,墨管家的嗓子已经被烟尘呛坏,他制止了医护人员将他抬上车,转头嘶哑着声音对言父艰难说道:“我没用,没能救出夫人,抱歉先生。”

    “你尽力了,谢谢你为言家做的一切。”言父悲从中来,今晚发生的变故,对于言家来说是一场毁灭性打击。

    言家夫人在这场火海中丧生,而言辞也是墨管家牺牲自己救出来的幸存者。

    “先生,我要不行了,只……只求您一件事。”

    言父点点头道:“你说,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我都答应你。”

    就在这许多人见证的场面,墨管家提出了日后希望能将自己女儿墨心嫁给言辞的请求。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世上,她身体还不好,原谅我的冒昧,我想不到给她更好的归宿了。”

    迟弦鱼好奇又紧张的盯着这一幕,只看见言父沉默了许久,脸上的神情在这诡谲异常的夜色里悲喜不明。

    在墨管家那希冀的眼神下,他终是点了点头,“我答应你,墨心以后就是我言家未来的儿媳。”

    听了这话,墨管家才终于松懈浑身力气,无力瘫倒在担架上,遥遥的望了一眼言辞怀里的小女孩,终是断了气。

    迟弦鱼是这场婚约的见证者,只是那时候的她还不懂这意味着什么,她也从没有想过,日后的她会为言辞疯狂,也为这场婚约,献祭了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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