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吉尔和阿卡姆反目之后,维吉尔一刀将阿卡姆“了结”当场后,直接离开,进入恶魔之门。
而恶魔之门在维吉尔进入后,又等待了几分钟,便自行关闭。
只剩下阿卡姆躺在地上,任由血液流淌,并且脸色愈发惨白,只是他眼里丝毫没有死亡前的恐惧,只有淡漠如水,瞳孔略微有点扩散,只是静静的看着天花板,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哒、哒、哒...”
平静的走廊里突然穿来了一阵皮靴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这个脚步声,这个节奏,阿卡姆早已熟悉,他的眼神一亮,神色不再漠然而是在顷刻间就变成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并且眼神里充满了遗憾,悔恨和悲伤。
“咳咳...咳咳咳...”
明明被维吉尔捅了之后,哪怕血都快流光了,阿卡姆都是一声不吭,而现在,他就忽然咳了起来。
痛苦的咳血声在这走廊中阵阵回响,远处的脚步声在咳嗽声中停顿,似乎是迟疑了一会儿,随后才继续响起,只是声音的节奏快了点,脚步声也愈发的近了。
伴随着脚步声的靠近,阿卡姆眉头一皱,但随即还是毅然的伸手将手掌往自己淌了一地的血液中探入。
浸没血液后,将血液涂抹在了自己的衣服上,并且,颤颤巍巍的将衣服拉的愈发凌乱,在将血手举到脸上的时候,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将血手往自己脸上抹了两把。
这样一来,原本死相十分优雅干净的阿卡姆,瞬间变得凄惨无比,搭配上他那情感都快实质化的眼神转变,整个人透着一股深深的悲情色彩。
“呼?”
一个饱含惊讶的倒吸气,在阿卡姆的旁边不远处传来。
哒哒哒。
脚步跑了起来,很快,一个短发白衬衫的靓丽女子出现在了阿卡姆的旁边,她的背上还有一个火箭筒。
正是玛丽。
“父...阿卡姆!”
在看到自己日思夜想都要杀死的父亲凄惨无比,一副即将嗝屁的样子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
玛丽发现自己心中没有原本所谓的快意,反倒却是一揪心,眼前这个看上去悲伤笼罩,即将死亡的男子,让她回想起了以前小时候,那个对自己无比疼爱的父亲。
他以前一直很爱她。
正是因为这样,玛丽才会如此痛恨他。
但事到如今,真正看到阿卡姆凄惨的外表的时候,玛丽没有如释重负,只觉得心头愈发沉甸甸的。
阿卡姆就像是真的要死了一般,在玛丽喊出他的名字后,他的瞳孔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忽然凝合,随后头颅艰难的摆了下,将脸冲向玛丽。
“玛...利亚,我的玛..利亚,是你吗?孩子?”
“不要叫我玛利亚!你不配!”
阿卡姆的这句话,让玛丽又想起了自己之前亲眼目睹的一切,这让她对阿卡姆的恨意再次升起。
“玛...利亚,不是我...那不是我做的...咳咳”
阿卡姆脸色煞白,俨然一副即将归西的模样,但玛丽的那句否认,却让他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挣扎的脸都有了一丝血色,艰难的反驳到。
“不是你还能是谁?这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
玛丽立刻反驳到,不由得她的语调都在升高,似乎是在强行肯定什么一样,但是阿卡姆却依然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松动。
阿卡姆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嘲弄,但立刻又变回了那浓浓的悲伤。
这演技...
“是恶魔...是那个恶魔...那个蓝衣恶魔,是他控制了我,让我杀死了艾玛!我的艾玛!我是那么的爱她,我怎么...咳咳...咳咳咳”
“他们两个兄弟,都是恶魔...他们控制了我...他们要打开这个封印,让恶魔降临人间...这些都是...都是...咳咳咳...咳咳咳”
阿卡姆情绪激动,瞳孔已经充满了骇人的血丝,嘴角已经咳得没有鲜血溢出了,瞳孔似乎都要再次扩散。
“父亲!”
玛丽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在一声叫喊之下,立刻来到了阿卡姆的身边,蹲下身来,一脸悲伤的看着他。
其实,在玛丽心里,在她亲眼见到自己父亲将母亲献祭给恶魔之后,就一直有那么一个自欺欺人的想法深埋在心。
那就是,自己的父亲其实是被逼的,或者说,是被控制的,那个人不是他,至少不是他的本愿。
这个想法甚至一度让她陷入沉沦,死死的拉着这一根稻草,到处找寻阿卡姆,想要追求一个答案。
但是,随着她的年龄增大,混迹的阅历增加后,这个“幼稚”的想法,也逐渐被她深埋在心底,毕竟,多年来的除魔经验告诉她,哪怕那时候的阿卡姆是被控制的,但是获得了恶魔之力之后的阿卡姆也绝对不会是她从前的那个父亲了。
因此,她才会选择摒弃一切,磨练自身,只为找到阿卡姆,向他复仇。
要他是本愿,那就是复仇,如果是被控制,那就让他解脱。
而如今,阿卡姆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自己没有做任何事情,他就已经一副马上就要去世的模样。
这个结果让她有点惊慌,但紧接着,阿卡姆的这一番“临终告白”,更是让她有点不知所措了。
她扶起阿卡姆,看着阿卡姆那脸白的都快看到底下的血管的脸,慌乱的掏出自己的各种急救物品。
但是,不论她拿出什么,都绝望的发现,自己带的药品,没有一个是能让阿卡姆真正活下去。
那些肾上腺什么的,这时候给阿卡姆打,只会让他死的更加干脆。
此刻的他真的就是弥留之际了。
“是谁?是谁杀了你?”
玛丽还在焦急的掏兜,慌乱间,忽然,一个小瓶子从她的衣兜里掉落了出来。
玛丽的眼神一亮,她想起来了,这个小瓶子,好像的方寒送的,说是生命垂危的时候,可以试一下。
玛丽脑子里还没考虑过两秒,在阿卡姆竭尽全力说出了一个“红...”这个字眼的时候,她就直接将燕子魔药灌入了阿卡姆的口中。
阿卡姆的喉咙微动,魔药咽下。
嗯????
魔药在阿卡姆的身体里急速反应。
这是...毒药!!!
阿卡姆当时的内心是差点被吓死。
为什么玛丽会给自己喂毒药?
难道她发现了自己的伪装?想再补一刀?
但很快,阿卡姆就将这个奇葩的逻辑抛去,此刻玛丽眼泪模糊,实在不太像含泪下毒的人。
阿卡姆暗叫糟糕,因为此刻他只是假死,如果这个毒药是玛丽不小心拿错了,他也必须动用自己的后手,不然自己可能就真“死”了。
但,一旦在玛丽面前动用后手,自己之前演的一切可就穿帮了。
就在阿卡姆迫不得已,即将用自己表演失败为代价动用后手的时候。
他恰好扛过了燕子魔药的毒性,随即而来的,便是猎魔人药剂的独有特点。
没毒死,那就救活!
燕子魔药的效力让阿卡姆的身体伤势近乎呈曲线上升。
脸色都要变得红润起来了~
玛丽的眼神中出现喜意,眼泪都开心的止住了。
但阿卡姆此刻却要哭了......
尼玛...这还真不是毒药,而是大补药!
但问题是,他现在需要的就是“死亡”这一步骤,如果被救活了,他怎么办?那还怎么做幕后黑手?
无奈之下,他只能催动自己的魔力,给自己狠狠的又来了一下。
魔力摧毁内脏的酸爽让阿卡姆对给玛丽这瓶憨批魔药的人,狠的牙直痒痒。
他的计划,差点就毁在这瓶魔药上了!
而且,因为他,自己不得不又给自己来了一下。
这个仇,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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