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元恩泽带着四个老太监来到元沛之的禁闭室时,元沛之正在卖力的撕扯着一根鸡腿。
看到元沛之这一副胡吃海塞的样子,元恩泽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
“你看看你这猪猡样子,还吃!大难临头了你居然还吃!”
元恩泽的话让元沛之吃了一惊,他急忙擦干净了嘴边的油,问道:
“怎么了二伯,出什么事儿了?”
“你想想,你仔细的想想,在雍州府,你干了些什么?”
元沛之思索了半天才回答了元恩泽这个问题。
当初元沛之招揽齐三儿为的是在雍州府吞并潜龙会的地下生意。
不成想这齐三儿不争气,根本争不过朗三刀。
他就请求元公公派两位太监高手帮元家看守元家在元武屯的大宅而已。
元公公说过,这是某位大人物让他们死命看守的东西。
元沛之自然是得迎合元公公的意思了。
结果后来如意和如喜两位公公都死在了元武屯,这元武屯的事儿也就被陆城他们给查明白了。
不过,元沛之根本不知道元武屯的元家大宅下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恐怕就连元公公都不清楚。
而且,元沛之敢肯定,就连元公公都不知道那位大人的真实身份。
他元家只不过是为那位大人跑腿儿的小角色罢了。
“没有!我什么都没干!”
元沛之十分清楚,哪怕泄露半分关于那位大人的事情,他元家可能不会完蛋,但是他元沛之绝对是完蛋了。
不仅元沛之完蛋了,元公公的地位也一定会受到牵连。
这事儿,能怪他么?明明是那位大人吩咐“使者”让元沛之这么干的!
他元沛之就算是有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忤逆那位大人的意思啊。
元公公倒好,找了太子当靠山,就用太子来推辞自己的事儿,“使者”也找不上他。
可他元沛之可没有靠山,这事儿他怎么敢跟元家的长辈们说?
难不成要他元沛之开诚布公的告诉元恩鸿家主,有“使者”请他为某位大人办事儿?
元恩鸿不把元沛之给弄死就是好事儿!
“你什么都没干的话,你紧张什么?”
元恩泽一看元沛之的情况就完全不对劲,这可不像是什么都没干的样子。
头上冒汗,两腿发抖。
做贼心虚的样子都带在脸上了。
“你跟我老实交代,你到底干了什么!”
元恩泽还在问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他可不敢告诉你,这死胖子勾结逆党,企图谋反,这可是掉脑袋的罪名!”
元恩泽向着身后看去,发现陆城正站在禁闭室的门外,手里拎着一壶酒。
“你……你血口喷人,你凭什么说我勾结逆党!”
“是么?是么?你元沛之真的没有勾结逆党么?那你告诉我,齐三儿为什么会劫持姜华尔!”
面对陆城的问题,元沛之的手有些颤抖,他很明显,无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再问你,使者,是谁!”
听到陆城的问题,元沛之的瞳孔都放大了一圈。
这个词,他没有向任何人提过!
哪怕是元公公,他都没有提过使者二字。
虽然他怀疑元公公一定知道“使者”的存在,但是,他并没有向元公公提起过。
“还有,你元家的大宅,为什么会建在齐王的密室之上!”
陆城的问题如同一道又一道的尖刀刺在元沛之的心头上。
元沛之想解释,但是他太害怕了,陆城化神境的气势一放出来,他元沛之的腿都软了。
“这些问题,你可以不回答我,但是,一会儿见到包大人,你可躲不了了!”
说完,陆城拎着元沛之的脖领子,硬生生的将这个二百多斤的大胖子拖出了禁闭室。
……
元公公焦头烂额的时候,突然发现,这庭轩阁的禁制突然消失不见了。
于是他便急忙走进了庭轩阁,细声细语的问道。
“太子殿下,时间差不多了,您该去麒麟院会见四海文人了。”
元公公的声音十分恭敬,绝对让对方挑不出半点毛病。
“元公公,你先进来,洪老爷子有话要问你。”
太子的话传了过来,元公公应了一声便走进了庭轩阁。
看着正在饮茶的楚大人,元公公向着楚云天尚书拱了躬身。
洪老爷子手里搓着核桃,打量着这元公公。
“你是元家的老几?”
“回洪老爷子的话,我是元家的老六。”
“哦,也就是最小的嫡子了,你为什么要进宫当太监呢?”
面对洪老爷子的问题,元公公无奈的陪着笑。
“那自然是,当时家族的生意欠佳,家里供不起,就送入了宫中。”
“哦哦,原来如此啊,那,元公公,老夫有几件事儿要问问你。”
洪老爷子清了清嗓子,突然气势一变,一种拷问似的语气出现。
“我问你,‘使者’是谁?”
面对洪老爷子的问题,元公公第一反应便是,出问题了。
不知道为什么洪老爷子会知道这个代号,这个代号元公公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
他的大脑在疯狂的运转着,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元公公,有什么便说什么,不必支支吾吾的。”
太子皱着眉头看着元公公,这让元公公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那位大人他惹不起,但是,这太子和洪老爷子他同样是惹不起的!
他从始至终都不知道那位大人的真实身份,只是见识了使者的神奇手段。
仅仅如此,他在面对使者的要求时也只能尽力的虚与委蛇,而不是断言拒绝。
所以,他现在就是一颗墙头草。
那边压力大了就往那边倒,现在太子向他施压,他也只能果断出卖了。
“奴才!奴才糊涂啊!”
元公公跪在地上,猛地磕了三个响头。
“奴才并不知道使者的身份!奴才也从来没有见过使者的样貌!”
“只是他向奴才展示了一些奇异术法,骗取了奴才的信任,奴才才和他们搭上关系!”
“但是,奴才从来没有为他们做任何事情,从来没有。”
面对元公公的说辞,太子摇了摇头。
“元公公,你是无罔的老人了,我也是十分器重你。”
“可是,这奴才不能经不住诱惑,你说是不是。”
太子的话显然是给元公公台阶下,元公公急忙又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
“太子教训的是,奴才一直为了官家和太子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那蛊惑人心的东西,奴才甚至都没有正眼瞧他!”
“太子明鉴,太子明鉴啊!”
元公公不停地磕着响头,这脑门子都快磕出血来了。
“洪老爷子,一切由您决断。”
洪老爷子搓着核桃,看着在地上一直磕着响头的元公公,叹了口气。
楚大人点了点头,从这元公公的话来看,这元公公所言非虚。
这元公公是典型的两边不得罪的类型。
毕竟还在无罔之中当差,太子的活儿肯定是给他干的妥帖。
与此同时,对前来接头的“使者”既不肯定也不拒绝,保持一种暧昧的态度。
所以,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棋子,留着或者不留着,都没有什么必要。
“既然如此,看来元公公是真的和‘使者’没有勾结。”
“洪老爷子明察秋毫,奴才生为官家生,死为官家死,根本没有半点逾规的念头。”
见元公公如此诚恳,太子也叹了口气。
“洪老爷子,元公公一直是我最信任的公公,他办事儿麻利,而且令人舒适。”
“您要说他贪财,那我肯定是认同的,哪有奴才不贪的,下人不贪,证明这主子混的不济呀。”
“他虽然贪,但是我觉得元公公对我的忠心还是说一不二的。”
听太子的一席话,洪老爷子眯着眼笑道。
“如此的话,那元公公可是忠义之人啊!”
元公公连忙点头。
“那么元公公,请问您这侄子,元沛之他跟‘使者’有没有联系呢?”
“这元武屯的元家大宅,是谁修葺的呢?”
“这些事儿呀,我得找您问个明白才行,如果答得好,自然是有赏赐。”
洪老爷子说完,楚大人接下了下面的一句话。
“我就替太子和洪老爷子把丑话说了把,这如果要是答不好的话,无罔的小太监,想上位的还挺多的。”
元公公顿时感受到了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
这让他如何回答。
他虽然是太子的手下,但是他生为元家的人,死为元家的鬼。
让他出卖手足?这可是极其的为难。
且不说他已经是断子绝孙的阉人,带着这残破的身子将来下九泉去见元家的列祖列宗都有些挂不住面。
假如再将自己的手足兄弟卖掉,委曲求荣的话……
信佛的元公公唯恐自己会下十八层地狱。
“你可得想清楚了,如果说现在的答案不让我满意的话,我总会使用合适的手段,得到我想要的答案的。”
吏部尚书楚云飞唱黑脸,洪老爷子和太子唱白脸,这一唱一和让元公公心里十分难以抉择。
于是,元公公一咬牙,一跺脚。
选择了全盘托出。
对来世的恐惧终究是比不上现在的压力,元公公选择了屈服。
“元武屯是十几年前,我在东海的四哥元恩正买下的地界儿!”
“元沛之,也就是我四哥元恩正的嫡子!”
“虽然我并不知道使者是如何联系上我的,但是,我可以肯定,元恩正,绝对是和使者有联系的!”
东海,元恩正?
很好,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东海了!
基本上已经查清了事情的走向,下一步,便是将藏在云京的使者找出来,并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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