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飞骑按“威武凌厉万胜”分为六个营,每营两千人,到达辽南和辽西后,再由当地军队每营补充一千枪骑兵,才算是完全的建制。
除此以外,还有满桂所率领的三千飞骑两千枪骑合编的归化飞骑营。
按照这样的兵力,分派给东江镇一到两个飞骑营,也不妨碍大局。
“飞骑的战法不同普通骑兵,这一点,毛帅恐怕知之不详。”袁可立还是很谨慎地,说道:“本督师以为,可先调一营归并东江镇,但在作战上,还望毛帅能和飞骑营将领多多商讨,使用起来得当得法。”
毛文龙痛快地答应下来,说道:“那是自然。飞骑原是京营精锐,万岁亲训,某自当使好钢用在刀刃上,不敢胡乱指挥。”
“刘将军——”袁可立转向刘兴祚,征询的意思明显。
刘兴祚上前一步,躬身施礼,说道:“如蒙毛帅不弃,末将愿率胜字营归并东江镇,由毛帅指挥。”
“本官求之不得,如何能弃?”毛文龙喜色满脸,哈哈笑道:“有刘将军的胜字营助阵,东江镇如虎添翼啊!”
袁可立笑着颌首,熊廷弼也笑得畅快。虽然不是正式军议,但如此和谐地把大致的计划确定下来,还是很令人喜悦的事情。
按下来,三位大佬开始谈得更加周密细致。总的来说,辽西和辽东,以及汉蒙联军,都是牵制和袭扰,辽南才是担任主攻的方向。
也就是说,熊廷弼将调集精兵强将,作好与建奴打一次决定性会战的准备。而其它三方,还要先于辽南发动,尽量牵制和吸引建奴的兵力。
“若辽沈建奴空虚,辽西飞骑可作奇兵,出黄泥洼,直捣建奴腹心,夺贼心胆。”熊廷弼眯了下眼睛,把自己的计划讲述出来,“我辽南大军正面攻击海州,进逼辽沈;再有毛帅从东线夹击,则大事可成。”
这是只考虑明军本身的实力,汉蒙联军有些变数,暂不计入的话,制定的计划则更加保险。
“熊大人此策大妙。”毛文龙先是赞了一句,然后才说道:“我东江镇可用两协人马牵制建州贼军,另三协人马由凤城出击,进逼通山堡、连山关,由东面威胁辽阳。”
既然是牵制,那就不用把东江镇都摆在鸦鹘关南面,从中路突破,或攻本溪,或威胁辽阳,对建奴的压力更大。
袁可立先是点头赞同,对于平辽方略,他已经仔细研究过,并与熊廷弼商讨。
认为凭明军的战力,就算是分路进击,只要稳扎稳打,建奴也难以再打出萨尔浒那样的各个击破。
“二位不要忘了水师。”袁可立笑着说道:“登、津、觉华三部水师联合,亦是实力不俗。就算不能上岸主攻,运输物资,对建奴的袭扰牵制,也有相当的作用。”
水师沿河进击,只要水路畅通,不论是沿太子河逼近辽阳,还是从浑河直扑沈阳,都是建奴要加以防范的。
“如此水陆并进,四面齐攻,建奴覆亡只在眼前了。”熊廷弼捋着胡须,信心满满地下了断言。
毛文龙连连颌首,对此也是十分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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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阳。
尽管明军在情报上封锁得极为严密,建奴无法获悉明军的确切行动。但凭着敏锐的嗅觉,老奴还是觉察出了危险的临近。
在辽南的海州卫,辽东的鸦鹘关,明军摆出了进攻的架势,但却并不急取,极为可疑。
而两红旗在海州卫失利,正白旗在苇子谷也遭到挫败。明军的装备和战力在迅速提升,这已是显见的事实,更让老奴感到不安。
八旗人马已经派出四旗,可看情形,依然难以抵挡两路明军的进攻。如果再增加兵力的话,辽沈怎么办?
海州卫和鸦鹘关的明军不急于猛攻,是不是就在等着调动辽沈的后金人马,而撒手锏却是一直未有动静的辽西。
老奴还不知道熊廷弼已经坐镇辽南指挥,这个老对手的存在,让他不得不重视辽西方面的明军。
所以,在辽沈布置的四旗人马,老奴一直没敢轻易调用。而即便是增援,他也把击破辽南明军作为首选。
原因很简单,大部女真人都迁到了辽沈享福,留在建州那个穷乡僻壤的很少。
况且,从辽沈出动,到海州是很快的,距离很短。如果辽沈有事儿,还可以迅速撤回应变。
而几年来的连续挫败,八旗人马的损失并不算小,实力都有所下降。人口的劣势,又使补充起来相当困难。
所以,老奴才下达了动员令,放宽年龄限制,尽量地扩充人马,准备窥准机会,取得一场大胜。
不敢奢望一场胜利能扭转辽东的战局,但能减轻明军的重压,赢得一段喘息时间,也算达到了部分目标。
“父汗。”代善把书信呈给老奴,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才开口说道:“岳讬禀报,明军十分谨慎,营寨坚固,步步为营向海州卫城逼近,他一直找不到进攻的机会。”
老奴无声地叹了口气,对于攻打明军的营寨或工事,后金军已经颇有畏难情绪。无它,吃的亏不少,死的人很多。
简单看过岳讬的禀报,老奴想了想,开口说道:“告诉岳讬,不可轻易浪战。海城河的挫败就是准备不足,连楯车都没有几辆,便仓促进攻。”
代善答应着,对于儿子岳讬和在海州的两红旗,心中生出了忧虑。
在辽南复州,他对于两红旗的败绩是刻骨铭心的。那已经不是强攻有既定工事的明军,而是接近野战,且是围攻。
“老八去打探朝鲜的情况,到现在还没有传回消息?”老奴微皱着眉头,说道:“他还是想得简单了。朝鲜不敢与我大金为敌,可也不会触怒明朝。”
代善沉吟了一下,无奈地说道:“试一下也无妨,目前粮草物资的数量,实在是太少了。若能从朝鲜购买,哪怕不多,也是好的。”
老奴不置可否,垂下了眼帘。他总觉得这个儿子在背着自己搞什么事情,可又没有把柄,不好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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