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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妹!”
清冷的声音传来,雪月和小姐对视一眼,目光微沉。
楚璃鹅蛋脸缩在白色的绒领中,撩开轿帘,抬步就打算上来,却被楚凤辞却拦下她,“二姐姐,你的马车在后面。”
雪月见对方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跟着说道:“二小姐,这车厢坐两个人已经拥挤不堪了…”
楚璃眸光一转,反应更快,“那你坐我的马车,我们一同前往,一个人总是觉得太孤独了些。”
说着还从丫鬟手上拿过了一个油纸包递到楚凤辞面前,“我知你未用早膳,特地让厨房的锦绣丫头做了桃花酥,趁热吃吧!”
楚凤辞接过,却丝毫没有要打开尝的意思。
此刻她心思百转,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楚璃,楚璃她到底想干什么?
示好么?
呵!
楚凤辞心中冷笑,面上却笑盈盈的,状似无意道:“三姐姐今天打扮的可真是倾城绝色,我要是男子,见了也会为你所倾倒!”
楚璃嘴角笑意顿时僵了一下,她向来聪慧,自然一下便听明白了楚凤辞话中的意思。
什么叫倾城绝色?
她楚璃与楚钰和楚语不同,那两个没有自知之明,她却是是有自知之明的。
要说倾城绝色,就算她不愿意承认,但她清楚她用再多螺黛胭脂也比不过楚凤辞那张天生的美人骨相!
最近整个皇城闹得沸沸扬扬的,除了西楚二皇子之外,还有一个有钱有势的神秘人为楚凤辞倾倒。
现在楚凤辞的这番话,完全是在抠字眼的嘲讽自己想要高嫁!
楚璃瞬间觉得怒火中烧,恶从胆边生,她深吸了口气,正欲开口辩驳,却听楚凤辞继续说道:“不过二姐姐若非常想跟我坐在一块,不怕被挤着了,也是可以的。”
“嗯?”楚璃面上微怔,“七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二姐姐先上来吧,外边风大。”等楚璃上了马车坐好了,楚凤辞面露伤感,“现在府中姐妹越发不肯与我往来,只有二姐姐待我如故,阿辞心中甚是感激!”
楚凤辞说话口吻半真半假,让人摸不透她的心思,但楚璃最会看风向行事。
如今若是能与楚凤辞交好,那对自己定是极其有利的!
楚璃想到这儿,向来神情清冷的她脸上带上了几分笑意,又说了几句亲热话,两人看起来格外‘亲密’。
唯独置身事外的旁观者雪月,觉得诡异至极。
小姐到底想干什么?
她们二人说话恰到好处,既不会惹得对方不快,又能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
“七妹客气了,姐妹之间本就该互相帮助。只是我性子冷淡,向来不太与人亲近。我若早一点改变自己的想法,我与七妹的感情定然甚笃。”楚璃看着楚凤辞,眼里满是关切,话锋一转,“七妹,大冬天的可别穿得单薄,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办才好?我立即叫人去府上取件衣服给你!”
楚璃说完就要喊侍女,却被楚凤辞阻止。
“不必了,”楚凤辞往后一靠,闭目养神,“人间四月芬芳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便是这层道理。”
楚璃拧眉明显没听明白,楚凤辞却已经佯装睡着,不再与她搭话。
至此,一路无言。
直到车厢内渐渐热了起来,像个蒸笼般炙烤着人。
雪月拿着早就备好的扇子给自家小姐扇风,而楚璃还穿着厚袄,热的脸颊通红。
她才猛然惊醒,既然是太子所办的花会,就肯定不会拿温棚中养的假花来充数。
此地是皇宫阁院所建的一处栖宫,本身就因地理位置的原因气候偏暖,再加上地下埋了地龙。
到了冬天就开始烧银碳,不光不会有任何烟熏,还能保证气候温暖如春。
但因距皇宫太远,那些皇子们怕被大臣斥责娇生惯养,难当大任,所以除了举办宴会或节日游玩外,竟也无人敢来。
唯独有一人是个例外。
外面寒冬腊月,但眠姒还开着大片大片洁白如雪的荼蘼花。
若坐在花下饮酒,不时有花瓣飘落杯中,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温瑜却在喝到花瓣时“呸呸呸”直吐,被扫了雅兴,他也没心思再喝下去。
将酒壶往圆桌上一搁,抱臂道:“你这个闷葫芦打算什么时候去接那七小姐啊?不怕被人抢了先?”
若是放在往常,帝尘渊肯定会阴森的驳句“他敢”,但最近情况特殊,他手段也收敛不少。
“你手上的伤?”
帝尘渊言简意赅,温瑜低头看到自己小指上的绷带,尴尬的直挥手。
寒风忠于帝尘渊,接话道:“温公子骑马时喝酒,不小心从马上跌下来,跌断了小指,他刚才已经找药处理了。”
帝尘渊:“……”
温瑜气得直跺脚,胡乱告状说:“哎呦!你看!你的属下都会噎人了!”
寒风恭敬欠身,“属下只是如实禀报。”
寒末和寒青刚才已经玩起袖口做好了要将温瑜扔出去的打算,但见帝尘渊未发话,而且这个放荡不羁的医圣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于是都默默退了回去。
“阿渊,不是我说你,做事千万得有分寸,你要知道……就算你现在手握大权,终究还是百里国的质子,西楚只要一天不愿接你回去,你便一天置身于危险中。”
“我明白。”帝尘渊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暗沉,食指和中指捏的一颗棋子正在棋盘上轻轻敲着,“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阿渊!”温瑜一掌拍在他肩上,郑重其事的说道:“若是计划有误,就算拼了这条老命我也会护你周全。”
他话说一半又不正经起来,“毕竟我不是女人,要不然你当初救了我的命的时候,我就直接以身相许……”
寒末寒青重新挽起袖子。
“咚!”温瑜又被丢了出去,他也不恼,拍拍身上灰尘,冲进去拿了酒壶就跑,“你个闷葫芦,再不抓紧些,当心未来娘子被拐跑了!”
温瑜一股溜跑掉,只留下一地灰尘。
帝尘渊想到他的话,抬手想揉揉眉心,却只触到脸上带着的冰冷坚硬面具。
顿时,整个人更加烦躁了,“百里君越现在到哪儿了?”
寒风将头埋的很低,因为凭着她对自家主子的了解,她禀告后,主子定然会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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