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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
楚凤辞眸间闪过惊喜和诧异,虽然几日前才见过,可再会面时却像分别了许久,心里怦然乱跳。
帝尘渊俊脸上却满是漠然,面无表情打量她许久,才轻启薄唇,淡淡吐出一句,“怎么,他来得,我却来不得?”
“他?他是何人?”
楚凤辞不明就里,一双黑眸瞪的圆圆的,瞳孔亮如黑珍珠一般。
无垢见状,不由暗暗感叹,自家小姐冷酷多谋,外人跟前从来一副稳如泰山的女诸葛模样。唯有在国师跟前,才会露出这般小女儿态。
帝尘渊闻言,非但不答,一张清俊面孔反而绷的更紧,一时气场慑人。
“咳咳!”
跟在他身边的温瑜见两人僵持,不由咳嗽了两声,颇为无奈地提醒道:“我的七小姐,你倒是睁眼瞧一瞧,这满堂的外人当中,哪一位最为殷勤,最为惹眼呢?”
楚凤辞立在松木下,扭头看向人头攒动的尚书府庭院。
今日前来的,都是朝中重臣,或者商贾巨富,人人斯文有礼,行动井然。唯有一人,穿梭于来往人群中,格外活跃,不似客人,倒似是主人,不停地替楚家人四处奔走待客。
那人……不是安君辞又是谁?
楚凤辞朝着安君辞瞧了几眼,便听耳边传来一声不悦的低哼。
她马上收回视线,有些哭笑不得地看向帝尘渊,“难道……国师大人是吃他的醋不成?我与他其实……”
正想细细解释自己与安君辞的关系,一旁已经有小厮上前,催促她回去佛堂,直说老爷已经在问了。
举行法事,最要紧就是诚心,佛堂前头不得离人的。
帝尘渊也知道不是说话的时候,虽依旧冷着面孔,却沉沉吩咐温瑜:“好了,东西给她,咱们该走了。”
“什么东西?”
楚凤辞好奇。
温瑜白了帝尘渊一眼,将手中一个小小的包袱递了过去,挤眉弄眼地道:“这可是阿渊亲自吩咐府中绣娘制作的,又叫我配了防寒热体的药材缝制在里头……”
“不说话,没人将你当成哑巴。”
他话未说完,便被帝尘渊冷冷打断。
无奈叹了口气,他又给楚凤辞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才陪同帝尘渊一道离开。
“小姐,包袱里是何物?快拿出来瞧瞧。”
雪月也跟了过来,此刻眼巴巴瞧着那包袱。
楚凤辞目送帝尘渊高大身影远去,将包袱打开,才见是一双制作精巧的护膝。内里用了丝绵,柔软轻暖,又透着一股药香,可见就是温瑜口中的防寒热体的药材。
双手捧着那护膝,她深吸一口气,一时心中感慨万千。
雪月已经叽叽喳喳叫道:“哇,国师大人居然如此细心!他定是想到举行法事时,小姐需要跪地礼佛,担心您体寒受凉,膝盖发痛,这才巴巴地送了这个来。”
她一语道破帝尘渊的心思,忙接过护膝,蹲下身子,细细地帮楚凤辞穿戴好了。
楚凤辞顿感双膝处一阵温暖,正要转身回佛堂去,扭头便遇上了楚凝。
“大姐。”
她微微屈身,作为小妹,先自行礼。
“七妹妹方才是与国师说话么?”楚凝一身白色衣衫,头上除尽珠翠,素衣素装,却更显出几分楚楚动人的姿态。
知道她必然已经看见了,楚凤辞便大方一点头,“正是。”
“我瞧七妹妹与国师甚是交好,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打听帝尘渊的事了。
楚凤辞心存戒备,只略略一勾唇,含笑道:“不过萍水相逢而已,我一个女子,和国师能有什么交情?”说完便反问一句,“我瞧大姐倒是对国师十分关心,可是想要结交,需要我牵线么?”
闺阁女子,主动结交男人,对于大家闺秀是大大的忌讳。
楚凤辞这样一说,果然立刻堵住了楚凝的嘴巴。
她脸色一变,忙避过这个话题,尴尬道:“我不过随口问问,七妹妹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楚凝说完,便要她快些回佛堂去。
楚凤辞望着她背影,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
这个楚凝……
到底为什么一直打听帝尘渊呢?
有了帝尘渊送来的护膝,楚凤辞再跪在佛堂之中,果然没了之前的僵冷酸麻。
佛堂设在大厅之内,院中景象被她瞧得清清楚楚。
安君辞在一众宾客当中,果然十分惹眼。
“雪月。”
楚凤辞皱了皱眉,想到帝尘渊的不悦,便叫来雪月,低声吩咐:“你去和他说一声,不要过于殷勤了。”
雪月也明白缘由,马上找到一个机会,悄悄告知安君辞。
安君辞知道楚凤辞在楚家过的不好,他今日格外卖力,也是希望自己这个“未婚夫”能表现的好些,让她在楚家更有些面子,不想却遭她阻止。
蹙眉想了下缘由,又一眼瞥到宾客当中最尊贵的那位国师大人,他不由失笑,暗暗摇了摇头。
看来,是因为有人吃醋了。
如今,虽然安君辞还不确定楚凤辞的身份,但是在内心深处,他早已将她当作自己的亲妹妹。
因而,见到妹妹对另一个男人如此在意,他倒冒出继续酸意——一个大哥,对于未来妹婿的酸意。
楚家忙碌整整一个上午,终于到了佛宴的时间。
席间,桌上都是精美素食。帝尘渊丝毫没动面前的碗筷,一身冷冽气场,叫来往间想要搭讪的高官显贵无一人敢于上前。
他正乐得清静,时不时朝依旧跪在佛堂前的楚凤辞瞧上一眼。
正端着一杯茶浅浅啜下一口,一个酒杯忽而举到了面前,“国师大人,赏个脸,同饮一杯?”
帝尘渊缓缓抬眸,便见安君辞一张似笑非笑的面孔,眸底顿时渗出一抹寒意。
“原来是安公子。今日乃是楚家礼佛素宴,安公子非楚家的人,不知你是以何等身份来邀我共饮?”
他端坐不动,面容冷冽,眉目间写满不悦。
安君辞将门出身,胆子总归比寻常人大上许多,没被他一个冷眼震慑。
笑容越发深了几分,他故意挑衅道:“我与凤辞虽然还未成礼,但已经是未婚夫妻,我替她招待宾朋,难道不是理所应当么?”
闻言,帝尘渊端着茶杯的手指,立刻紧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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