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明确,即便是戴了再多层有色眼镜,多少也能看出些其间涌荡的是是非非。
就算当时祁停表现的再平静再以理相对,在层层叠叠的证据加持下,也足以让某些老奸巨猾的商人透过现象看本质。
大家都是现实主义者,首先需要拥有的技能便是——见风使舵。
只可惜眼下最高发言人祁沧华不作声,他们也不该多插手人家的家务事。
眼见那些虚浮表面的情谊被一刀捅破,始终沉着一张脸的祁沧华终究是杵着拐杖上前。
稳重的脚步声和沉重的拐杖落地声交相辉映,带来不少压迫感。
带着莫名低气压靠近后,祁沧华先是扫了眼那些表情各异的记者,同身旁祁辛广使了个眼色示意其妥善招待今晚在场的一众记者后,这才沉声将两个不分场合闹事的小辈叫走。
姜双烟在一众纷乱中看着祁待侧头对上自己的目光,虽然目光停留时间不算久,但她还是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他在说,勿忧。
随后,祁待便跟着祁沧华不紧不慢离开。
不知为何,姜双烟接收到这个讯息时愈发心乱,她急急搭上苏闻素的臂弯:“快快快,我们赶紧跟上去!”
在他抬手的一瞬间,她似乎看见他掌心摇摇欲断的生命线。
……
祁待早就料到祁沧华不会任由他们当众对质,无论谁对谁错占理与否,一切都以祁家的颜面为重。
只要是有损颜面之事,就算对上天际也不可为,相反,只要是维护颜面之事,就算是有违心安也可为。
毕竟,当年不就是为了这些虚妄的名声,才会不分青红皂白牺牲了他母亲的所有?
他母亲明明可以昂首自信生活一生,却偏偏因为感情牵绊,以及那可笑的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想法,而丢了全部。
为了维护一份随时可破的和睦,放弃了自己的工作、名声、甚至是生命……
真的值得吗?
其实祁待一直都知道,当年传出的那些负面舆论,只不过是祁家为保丑闻不外露的手段罢了。
而执行人,正是当年自告奋勇包揽全部的顾兰。
可笑的是,那时是如何一番景象,现如今这般场景也尽数挥霍在他身上,而且一沾便是将近十年。
从前是为了逼他母亲,现在也是为了逼他。
踏过台阶往上,祁待思绪万千,慢条斯理跟着往前走,一拐至一间独立包厢。
大门随即关上。
“爷爷……”
祁停本想先来一处恶人告状的戏码,可惜堪堪冒出个称呼,就被祁沧华出声打断。
而且,话还不见得是对他说的。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合,什么事情都敢往外抖?”
祁沧华话语微颤,听得出来他已经被气到发抖了。
然而,被训者祁待却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谁挑起的您去找谁。”
言下之意便是——
与他无关。
祁沧华嘴角一抽。
这这这,简直是无法沟通!
祁停见状赶紧接话:“其实这其中也有我的一部分责任……”
祁沧华一口气直接往上冒,再度打断他:“当然有你的责任!你别以为老头子年纪大了看不穿你的那点心思,更别自以为是觉得自己那点计划天衣无缝。你要知道,在场随便拉出一个人都比你多活好几年,真当别人傻看不出来你的别有用心?”
“我……”
“还有,别以为我曾夸过你几句就自觉登堂入室,能力不足不想着好好提升自己净想着歪门邪道,你和他们相比还不知差了多少个十万八千里!”
祁停不再接话,指尖悄悄握紧。
偏偏这时祁待还一脸事不关己道:“既然事已明了,那您教育着,我有事就不奉陪了。”
只可惜他才刚转身迈至门前,手指还没碰上门把,就被祁沧华喝住。
“站住,谁让你走了?”
……
门外走廊间,姜双烟和苏闻素悄悄摸索着,颇有耐心一间一间地毯式搜寻着三人的去处。
许是因为排查过于无聊,苏闻素难免找出一个话题来增添趣味。
当然,她也确实是有感而发。
“这次证据那么充足,祁老应该会选择相信那个谁吧?”
姜双烟附身贴门分辨清楚里面是否有声音传出后才答:“其实有些事情根本就用不着大爷甩出证据,祁老活了那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看的比谁都清楚,只是碍于家族脸面没有明说罢了。”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不然你以为大爷当真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祁老一直盼着他回去啊。”
苏闻素:“……”
呃,听着虽然是在吐槽,但语气怎么会那么像在炫耀?
不过话虽如此,她还是有些想不通。
“既然有些东西注定是他的,那他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搜集证据对付祁停?”苏闻素想了想,“总不会真是为了报复吧?”
闻言,姜双烟彻底安静下来。
确实,那么着急逼迫祁停出局不像是他的一贯作风。
他究竟瞒了她什么?
两厢沉寂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笑意盈盈唤上一声,“姜小姐。”
……
与此同时,包厢里的谈话尚在继续,祁待打算离去的动作本也只是逢场作个戏。
果不其然,没走两步就被拦下了。
他默不转身,静静等着祁沧华开口。
“你想做的事情也做了,往后就回来吧,别一直陷在从前出不来。”
这话一说,祁停神情一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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