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幸夫

武田幸夫,一名武士。

与其他的武士不一样的是,他并没有武士的信仰,更不能欣赏那些武士樱花飞舞,菊与刀之间的浪漫。

在这个妖魔横行的时代,活下去、以及活得更好,在武田幸夫看来,比什么都重要。

曾经,他是一个贱民,名字,也不是叫做现在的“武田幸夫”。

在还是十分年少的时候,不被允许出现在大道上的他,窝在巷子里,在棚屋之中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的那段时间。

有一个被追杀了落魄武士倒在了他门外,他捡到了这个武士的刀,以及刻印着“武田”的腰牌。

然后他离开了原本所在的城,去其他地方流浪。

他根据那块腰牌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幸夫,意为幸运的人。

这个时代辨认武士的方式十分简单,就是你的行为规范符不符合武士的标准。

作为一个贱民,他是不知道这些的,所以他只能在野外流浪,凭借那把捡到的刀,做杀人放火,强盗的事。

也因此一直不敢进城。

但是在野外,遇见吃人的妖怪也是十分正常的事。

于是有一天,他遇到了一只邪鬼。

邪鬼告诉他,他可以提供给他武士的知识,以及剑术,但是要他三年以后,给自己供奉一批小孩,否则他将会报复。

他答应了,并且三个星期以后,就请了个法师,将这只邪鬼消除,再趁着法师不备,杀了那个法师。

完整的武田幸夫,就诞生了。

之后他找到了现在的这座城,效忠了城主,凭借优秀的武技为城主效力,为他所赏识,最终成了现在的近兵卫。

在这个官职没有形成严谨的体系的时代,各地的官职划分都有所不同。

在武田幸夫所在城,近兵卫平时辅佐城主掌军,在城主离开之后,代为掌管军政大权的职务。

日本地形复杂,出征范围有限,以及后勤制度不完善的幕府,城主出征一般不超过十天,所以这个官职的权力,说不上很大,也谈不上小。

这几日,武田幸夫就在府上处理公务。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古代日本,说是城,其实也就是村子样的规模,很多事务,虽然很繁杂,但也没多重要。

所以处理起来,十分枯燥,但好在迅速。

中午的太阳偏移过去,马上就要到饭点了,武田幸夫准备处理完这件事,就去解决今日的最后一餐。

“踏踏踏。”

他听到了脚底板踩在地上的声音,声音很轻,但是步伐之间控制很差,可以听出来人的体重不是很大,对力量的控制不高。

是哪来的不识相的小孩翻进来了?卫兵不可能管不着。

一边这样作出初步的推断,一边抬起了头。

武田幸夫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十分诧异。

他看到了一个一头白发,狗耳朵,金黄色眼睛的小孩,他一身红衣,光着脚底板。

他认得出那是谁,十六夜公主的儿子,犬夜叉。

当初十六夜将他带回城里来的时候可是一片轰动,那时他才刚刚效忠城主,作为武士的小队长——足轻头效力。

一个半妖进入了人类的城市。

后来,因为犬夜叉性格孤僻,不爱与人交涉的缘故,大家也就慢慢的不在意这个半妖。

直到前两天十六夜的去世,这个名字才重新被人提起。

满城的人都在讨论,这个半妖,该何去何从。

甚至是城主也私下问过他这个问题。

以前十六夜还在,毕竟是城主的女儿,也没人想去为难,但是现在,关于半妖是否能在人类的城市中生活的问题,又重新被提起。

他和城主一致认为,是不行的。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半妖,来找自己干什么?

请求自己说服城主,让他留在城市吗?

那也应该是直接请求城主才对,毕竟,犬夜叉是他的外孙。

不过,不管怎么样,结局都是注定的,人类与妖怪的仇恨,延绵不绝,至死方休。

半妖,绝无可能留在人类的世界里生活!

武田幸夫看着犬夜叉慢慢的走过来,问:

“你有什么事,半妖?”

他着重加强了“半妖”这两个字的语气,表示,我,与你不是同一种族的。

犬夜叉不说话,一步一步走过来。

在孤僻的声名下,武田幸夫只当是犬夜叉不喜言语,但并不影响他做一些动作,来警告半妖不要继续靠近。

武田幸夫的手本能地搭上了腰间的武士刀,这把刀依然是当初他捡到的那把武田家的配刃,陪伴了他许多年,他用这把刀杀了许多人和妖怪,上面累积的怨愤早已将其铸造成了一把了不得的妖刀。

这把刀妖力之强,强到了他为避免被这刀所控制,特地求取了一截法师祷告过的一截玉枝,将这玉枝做成刀鞘。

手与刀柄触碰的感觉给他带来安全感,他继续开口:

“你是来请求我收留你的吗?”

“不要想了,半妖,你与我们之间的隔阂能跨越一切。”

“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我们不伤害你,滚吧。”

一袭红衣的小半妖没有回应他说的话,只是继续往前走。

武田幸夫的手已经握紧了刀把。

妖气淡淡的逸出,刺激着半妖的心智。

犬夜叉走到了他面前四五步的位置,金色的眼睛与他的眼睛对视。

半妖似乎并不像武田幸夫所认为的那样孤僻。

仅仅只是单薄的身体,但身上所散出的气质让武田幸夫想到了那些位于国家顶端,决定庶民生死的大名。

但与那些上位者不同的是,少年半妖的气质除了与生俱来的高贵以外,还带着几分邪意和癫狂。

犬夜叉开口,说出的话如同当初所遇到的邪鬼,诱惑着他,去想他深深埋藏在心里的事。

“城主出征,没有辎重,回来必定兵疲马弱,你想杀了他,成为城主吗?”

武田幸夫心中充满了不适,但表面上不动声色,只是看着他,说:

“你一个低贱的半妖,不懂武士的精神,武士的信仰,怎么知道我对城主的忠诚?”

犬夜叉没有管他说的话,只是自顾自的说:

“我可以觉醒大妖怪之血,在你迎接城主回归的时候,突然出现,你与我缠斗,一不小心,被我突破过去,城主被杀,你将我抓住,暂代城主。

“然后,过两天城主的所有儿子因病去世,你被迫上任城主之位,让这座城运行下去。

“我被你关押,成年之后,自会离去。”

犬夜叉的话,无论是在道德上,还是在方法上,都刺激着这个冒牌武士的心,点燃了他内心深处的火。

武田幸夫低着头,握刀的手不断颤抖。

红衣半妖走近,带着些张扬的笑容,摸了摸他拿着刀的手,再摸了摸刀。

“一片冰凉,别那么紧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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