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安的八岁生日,姜望在修行中错过了。
九月十五日,福地挑战掉到司马梅山的时候,他还想起来这件事。
而后沉浸在修行的世界里,一恍惚便已过去了。
在十月十五日的福地挑战开始时,他才惊觉,十月十二日姜安安的生日,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他知道自己还会错过的。
但他不知道,对于姜安安的成长,他还要错过多少。
无论处在多么艰难的境地里,他每年都会至少找一次机会去看安安。但凌霄秘地不是净土,如果他不够强大,世上本没有安全的地方。
天下风起云涌,他也短暂站上过潮头。
但他必须要认识到,无论是在天涯台还是在黄河之会,他的风光都是建立在既有的秩序之下,是在同境公平竞技的基础上……他本身并不具备抵抗秩序崩溃的实力,更没有制定秩序的资格。
所以别放松。
一刻也不要。
一息也不要。
一座喷发的火山,可能已经沉寂了千年。
一块沉默的灰礁,大概也曾被人听闻。
道术,剑术,神通。
所行之路,所求之心。
恍恍惚洞中无岁月,真不知世上已多少年。
直到一只肥纸鹤,飞到了太虚幻境的福地中。
信上只有两个字
“速归。”
火山群绵的兀魇都山脉,飞鸟绝迹,碧色无踪。
在某一个寻常的、黯淡的时刻。
轰隆隆隆……
滚滚黑烟之中,暗红的岩浆喷涌而出,巨大的声响仿佛把天地都震破了!
飞溅的、被烧得赤红的岩石,如流光一般飞掠,在烟与灰笼罩的画卷里,留下一道道刺痛的刻痕。
火山喷发!
一块黑灰色的、与众不同的礁石,也在这激烈的喷涌飞跃起来。
在暴怒的岩浆流里,它也只是无力的抛物。
但它飞到了高处后,并没有如其它石头一般坠下,反而像是生出了无形的翅膀,继续拔升,不断拔升。
它冲天而起。
它的黑灰色渐渐剥落,露出如有流光环绕的天青色。
“它”的轮廓慢慢清晰,逐渐伸展出四肢。
这是一个人。
有人的形状,人的外表……逐渐复苏人的气息。
烟熏火燎之中,仍然可以看到他流转赤金的眼睛。
烟与灰与火的世界里,他带来了一抹清晰的亮光。
洞天彻地!
一瞬间所有的光焰和声色都湮灭了,一袭青衫人独立,漫天赤焰绕他开。
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但鞘中长剑一声鸣,声震千里远,似将火山之啸都割破!
他飞过。
像是传说中青鸟来信,掠过人世间。
他飞过哪座火山,哪座火山就开始喷薄。
荒寂无人的兀魇都山脉,一座一座的火山喷发,仿佛壮其行色。
飞过某一座火山时,姜望眸光一掠,看到那光秃秃的火山上,立着一颗突兀的老树。
他记得,当初赵玄阳带他来这里时,并没有这颗树存在。
横枝皱皮,老根错盘。
这颗老树长得很怪异,也很哀伤。
姜望回手遥遥一按
轰轰轰轰轰轰轰。
正在喷薄的一座座火山,接连寂灭!
像是神灵竖于大地的灯台,被一盏一盏地吹熄。
其时也,天地如寂,唯见一衣掠影,很快就消失了。
……
……
世上有城名离原,拒北不使马蹄前。
当然这话已成过往。
此时此刻。
满头小辫的宇文铎立在城头,往远处看,但见天幕低垂,沉云弥散。黑影错杂着锐光,如潮涌动,代表景国的乾坤游龙旗飘扬于高天,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那古老、神秘、雄踞于中域、开启了国家体制大兴之时代的天下最强之国,已经踏马而来!
提剑问北牧。
宇文铎感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
他觉得滚烫。
现在若用一把刀子割下去,他相信他的血液能把石头灼穿!
“曳赅,到了证明我们草原儿女的时候了!”他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