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座小峰头名为沧海剑峰, 而淳于有风所悟真意竟是“沧海”真意, 如此浩荡雄浑, 全不像是一名浪荡不羁的修士所有。
此番因着岳家、淳于家之中两名嫡系青年成婚之事是为淳于有风牵线, 且两名男子结为道侣也无嫁娶之别, 故而干脆就在天剑宗内举办大典,更为妥当,也显得声势更大些。
——岳家与淳于家虽为修行世家,族内也有元婴老祖, 终究比不得天剑宗强者如云。
因此,由淳于有风操办这事, 两家人非但并无不喜之意,反而对两家的小辈都高看几分。
有两大世家并天剑宗的名头,此次沧海剑峰上正是热闹非凡, 无数修士都过来观礼, 其中不乏有与几家势力相熟的元婴老祖, 即便只是匆匆露面就被引入内殿,却也着实给了他们不少面子,使得许多到访的修士都十分羡慕了。
风凌奚到时,那锐利逼人的真意一瞬就引起了诸多元婴老祖的注意,数道神识极快而来,正落在迅速降临的风凌奚身上。
与此同时,淳于有风大笑而出, 来到半空, 亲自将风凌奚迎来, 说道:“风小弟,你今日可来得晚了些。”
风凌奚瞥他一眼:“来得早也无甚事。”
淳于有风道:“倒也是。我知你不耐烦应酬,就且去屋内坐罢,已给你备好了位子。”
风凌奚微微点头,朝晏长澜说道:“你与叶师侄自行安排。”
晏长澜和叶殊都明白,风凌奚要去的那处俱是元婴老祖,他们两个后辈自然不方便前去,于是都是应道:“是。”
淳于有风在两人身上扫了一眼,心里觉得有些怪异。
风凌奚哼笑一声,却未多做解释。
且再让这厮高兴几日,待大典之后,再来嘲笑他不迟。
淳于有风背上暗暗发紧,只觉得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但左思右想不见危险,也就作罢。
他将风凌奚一引,就带其直入内殿了。
叶殊和晏长澜对视一眼,往旁边的宴席上,随意寻了个天剑宗弟子颇多之地,往那处走去。
那处周围左右大多都是内门弟子,其中有不少都认得晏长澜,眼见晏长澜走过来,都是站起身恭敬行礼。
“见过晏师兄!”
晏长澜朝他们微微点头示意,就找了个清静的角落,请叶殊去里面些入座,自己则守在外面的位子上。
对于晏长澜与叶殊的亲近表现,当然也引起了许多弟子的注意,在不引人注意之处,他们不由得交头接耳,都想要知道,他们的晏师兄与这陌生的冷漠少年究竟是什么关系。
不过,这冷漠少年年岁不大,却也是筑基修士……想必多半就是晏师兄的友人罢。
猜测归猜测,这些内门弟子眼见晏长澜将人护在里面,自己亦不曾流露出与人攀谈之意,也就不过去讨人嫌了。若是偶尔瞧过去时被碰上视线,就颔首示意而已。
渐渐地,这殿前宴席诸多位子上,人都到齐。
天剑宗许多弟子即便与淳于秀并不熟悉,也都因着这一场声势来凑热闹,而还有许多席位上,与淳于家、岳家交好的势力子女纷纷互相交谈、来往。
甚至其他两大宗门——御兽宗与万法宗的弟子也都来了不少,更有些亲传弟子在内,这就是给天剑宗的面子,或者原本就与那两大世家之人有旧了。
总之,场面之热闹,来客之繁多,都将以往许多金丹修士、筑基修士之间结为道侣的大典给比下去了。
叶殊静静看着来往之人,暗中估摸。
宣明府如今地位攀升了些,但也只是中府,修为最高者不及神游,观这一代年轻弟子,如他和长澜这般二十岁筑基者极其稀少,倒也不至于全无。
如此可见,下界的天地灵炁虽薄弱许多,有天赋的修士却也并不少见,能出风凌奚那等人物,这年轻一代之内,若说再出一二颇为不俗之辈,也无不能。
不过若是在灵域里,同样年岁的修士中,若能称为天之骄子者,二十岁筑基就是十分寻常了。
叶殊暗忖,莫看他与长澜如今在下界境界算是最快的,可要想与灵域相比,却是远远不如的。他们眼下还在下界修行,但是……迟早一日,他们两个都会前往灵域。
原本他便想着,要带着长澜去瞧一瞧漠河的叶家,是否还有一个叶搴,叶家是否还会碰上那灭门的大难,也曾想过若是当真叶家仍旧有难,他即便不再是叶家之人也不能袖手旁观,要谨慎修行,提升实力。但眼下看来,他还要更努力些,至少,即便在下界时,也不能弱于灵域的天之骄子,否则,所谓助力就真只是笑谈而已了。
晏长澜不知叶殊缘何思索起来,也不打扰。
他只静静等着,那大典开始之时。
·
吉时到。
在这一座峰头上,陡然生出了薄薄的云层,有氤氲的雾气弥漫,几道极为强大的威压自其中逸出,虽说一瞬便已压下,但是所有在场的修士尽皆知道,这正是原本在内殿之内的元婴老祖出来观礼了,只是并未现身于人前罢了。
与此同时,淳于家、岳家两家的家主也已出面。
两人都是金丹修士,相对立在一尊大鼎两边,而两家子弟、长老也按照身份境界以此立住,等候新人前来。
倏然间,天边有一道清越的凤鸣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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