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殊只觉得丹田之内, 黄芽被灼灼燃烧,似乎是要将那刚生出的叶片都烧成灰烬一般。
但他亦知道,这种不过是幻觉罢了,若他将其当真, 这三阳真火就定然无法凝练而成,而只要他将这焚身之痛熬过去,
深吸一口气, 叶殊有条不紊地控制火气融合, 即便是再如何痛楚,动作也是丝毫不慢。
渐渐地, 那三缕火气不断缠绕、不断融合,就仿佛每一丝火气都在彼此交织,而当它们交织在一处后,其中蕴含的火力就陡然暴增, 并且那原本若隐若现的火气,在这等变化之中不断地加厚、变为实质……
最终,那三缕火气彻融合, 不分彼此!
这一瞬,火气亦再并非是火气了,而是一道火线。
实实在在的, 彤红的火线。
不过, 这火线并非始终处于彤红之色, 只见它一时柔若晨光, 淡淡泛黄;一时噼啪暴动, 金红璀璨;一时刚柔并济,似乎极其微小,浅浅而红。
但这道真正的实质火线之内,不论如何变幻,都蕴含着一股极其澎湃的力量!
这正是,三阳真火。
才堪堪初成,威力已如斯可怕了。
尽管三阳真火已成,先前那种焚身之苦却尚且不曾全然消失。
叶殊感觉到周身之上好似有火焰流动,每流过一寸肌肤,那一寸肌肤都被煅烧一般,火光鲜艳,正是他好容易炼成真火之后,这真火给他的馈赠——即便疼痛,却分毫不伤自身而炼体。
既如此,叶殊自然是细心感悟这股馈赠,渐渐感觉到三阳真火能任由他来指使,且通身尚且有许多火气积存丹田之内,难以发泄。
于是乎,他缓缓回忆与这火法相匹配的三阳掌,只心念稍动,手掌之上就被淡淡的红光所包裹。这红光流过手掌,在掌心凝聚出一股可怕的火力,之后叶殊信手一掌,凌空朝着一旁的墙壁上打去!
那墙壁上陡然闪过几道流光,将这掌力迅速卸去。
这正是洞府里自然配上的防御阵法,即便是金丹大能在洞府里修炼,偶尔练一练法术,也不会对其造成太多伤害,而叶殊是筑基修士,自然也不能打破阵法。
但是,即便经过了卸力,墙壁上依旧出现了一抹很浅的掌印。
这掌印,正是蕴含真火之力的余烬掌所造成。
叶殊估摸一番那余烬掌的威力,很是满意。
这一掌乃是他借着先前真火融合时残留的力量打出,并不曾消耗他的法力,但他自己计算一番,大约也能知道,这一掌对于如今的他而言,耗费不到一成法力就可以打出……若是面对敌人,即便是遇上了寻常的金丹修士,也能给对方造成一些阻碍。
如此一来,称得上是他保命的手段了。
三阳掌威力比之叶殊原本所想更强,他自然不会忽视了修炼,因此趁着如今正在感受三阳真火,便干脆地在洞府里练起来。
始晖掌、午烈掌、余烬掌,三种掌法,他轮番施展……一时间练到了酣处,就连皮肉被煅烧的痛苦,他亦几乎不曾感觉到了。
·
拜见了师尊之后,晏长澜也不曾在宗门里久留,自然还是往万珍园那条小山脉而去。
正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许是因着一年多来形影不离之故,在同行历练之前,晏长澜时不时还会在宗门内修行,可如今他却是才刚作别师尊,就已开始思念叶殊,也就迫不及待地下山了。
晏长澜来时毫不避讳,可离开的时候,就稍微留意了些。
因此,虽说先前有许多人看到了他的身影,这时候却是并无什么人注意到。
很快,晏长澜直入小山脉,来到了那座再熟悉不过的一等洞府前。
这门口,两个壮汉悍然站立,目不斜视,筋肉紧绷,如同门神一般守护着。
在看到晏长澜时,两名壮汉才连忙行礼:“晏公子。”
晏长澜朝他们点点头:“阿拙在洞府里修炼?”
齐壮和鲁松让开路,回答:“正是。公子吩咐,除却晏公子以外,其他人不可进入。”
晏长澜心里微暖,笑了笑:“我这就进去,之后还要劳你们辛苦。”
齐壮鲁松同声道:“皆是属下应分之事!”
晏长澜点点头,就直接走进洞府之内。
才刚走去十余步,晏长澜便察觉有些不对。
为何洞府里竟这样热?
观外面天色,风高气爽,这洞府到底也是开辟的山洞,照理应是极为凉爽才是——何况即便是在盛夏时,这里也不当有如此之热才是。
晏长澜心里一紧,急忙加快了步子,迅速地走进洞府之内。
下一瞬,他面色突变,迅速冲了过去:“阿拙!”
原来晏长澜才刚进来,就看到他所爱之人身上有热火灼烧,好似是修炼出了差错。一时间他全然想不到其他,只知这等烈火以风雷之力只能相助,剑法更无用处,唯独以身扑灭,或者有些用处……于是脑中一片空白,但反应过来时,他已双臂合围,将所爱之人用力搂住,并一个纵身,就在地面滚了三滚。
他口中急问道:“阿拙,你用什么生出的这火?如此可能扑灭?”
叶殊原正在修炼火法,晏长澜进来时他自不会不知,只是于他而言晏长澜并非外人,正有意将如今的掌法使出,叫他看一看威力——孰料晏长澜进来之后便立即扑来,竟这般搂了他于地面翻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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