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澜出去卖药时, 还是叶殊给了他一些零散的银子,待晏长澜离开以后,叶殊则是快速备了水, 并往里面滴了一滴混沌水。
自打与晏长澜相交以来,叶殊知其待自己一片赤诚, 加之晏长澜的面容叫他极有亲近之感, 他对晏长澜便更好了些。以至于连这混沌水,他也肯时不时为他留上一些, 叫他道途更顺遂些。
不多时晏长澜归来, 叶殊将那些药材炮制一番, 丢入浴桶之内,又往里头丢了一张烈火符,刹那间火焰熊熊,由叶殊法力一转,已是让药性尽数融化在了水里, 而混沌水效用不俗, 直将这药浴的药性也增强数分,其中被泡出来的杂质, 则是在烈火烧过的时候, 就已经尽数焚化了。
叶殊这一手,叫晏长澜看得一惊。
旋即他便听叶殊说道:“褪了衣衫进去。”
晏长澜听从惯了, 也就脱了个干净, 跳进了浴桶里。
叶殊顿了顿, 转身出去:“待药液化为清水时可出。”
晏长澜泡在浴桶里, 瓮瓮答应:“好。”
叶殊在外面,继续画符。
刚刚将四百张符给出去,他手头有了一些积蓄,不过为免之后供不应求,还是多画一些存起来为好。除此以外,晏长澜如今御敌的手段还有些欠缺,亦该给他准备一些。
叶殊有金丹神识,对符箓之道又是精通,这般简单的符文除却消耗他一些法力外,对他再无任何难处。
就在晏长澜出来时,在桌面已有厚厚一叠下品灵符,仍是烈火符与小雷符两种——并非无有其他种类,而是既然这两样好卖,为免麻烦,他也不必太过展示自己的渊博。
晏长澜披着外袍出来,正见到叶殊收笔,他一看那些符,便认出来:“叶兄好生厉害,竟已能制出下品灵符了。”
叶殊左右各取百张给他:“拿去防身。”
晏长澜一怔,心情有些复杂:“这……”
他方才刚以为自己能回报对方些许,而今却被赠这两百张符,略算一算,岂非也要有二三千两银子?他所付出者,又是远远不及了。
叶殊一眼看出晏长澜心思,便道:“符纸符墨要不了几个银钱,一张符不过数息可成,我之花费,也只百多两银钱罢了。”
晏长澜苦笑:“这怎能如此算?”
叶殊道:“你我相交,自不必如寻常人那般计算。”
晏长澜听得这话,不知为何心中又熨帖起来。
叶殊又道:“何况如今你尚在进境,以你资质,日后境界必然在我之上,到时出去历练,自能为我带回许多资源。现下我给你多些,来日你给我多些,何必计较?”
晏长澜一听,正色说道:“既如此,叶兄若有所需,只管说来,我必全力替叶兄拿来。”
叶殊道:“如今你我修行才刚起头,我所修之法所需各类资源无数,总有你忙碌之时。故而你也不必总想着每一样都拿到,若一时不成的,进境之后再拿不迟,若是你因此陨落,于我而言,方才是少了个帮衬之人。”
晏长澜闻言,不由露出一个笑容来:“是,必不忘叶兄之言。”
之后,两人便不在这话上纠结。
晏长澜将自己进入宗门之后的种种所遇同叶殊都说了一遍。
叶殊便道:“你可曾与罗庆真人相认?”
晏长澜摇头道:“不曾。虽说有故交之情,但……”
叶殊看他一眼,知他心思。
罗真人当初留下玉佩,或许是为了断恩情,或许是心怀好意,但城主府因此灭门也是实情。晏北城主将此事捂得严实,便是他胞弟也不知晓,玉佩之事,自不会是自他口中传出,那么消息泄露处,必然与罗真人有些关系。
晏长澜不至于因此记恨,心中却也有些郁结之处。若是晏长澜资质寻常,或许会因此求助这位真人,以图日后复仇,可他既然资质不俗,但凡有其他选择,也不会拜入罗真人门下……甚至,连与罗真人相认交好之事,都被他放弃。
叶殊点头:“你且将玉佩收好,你有心结倒也无妨,但总归也是一条路子,不必将其彻底抛却。”
晏长澜一笑:“我亦是这般想。”
两人对坐又聊了聊修行上的事。
晏长澜提起自己所选的剑法,说道:“我原本是个武人,对那诸多法术虽有向往,却觉繁琐。故而瞧着有剑法可学,便找了这一门剑法来。”
说着他略有忐忑,看向叶殊。
叶殊却不觉他所选有误,而是说道:“修行之事,人人不同。我长于杂学,日后所走之路也非是仅凭法术,你要学剑,只要一心修持,也是一条大道。”
晏长澜想了想:“叶兄是说,可成为剑修?”
叶殊道:“同境界中,剑修攻伐最强,以你性情,又有风雷灵根,走那暴烈堂皇的剑道颇为合适。不过这还要你自行选择,心之所向,顺意而为,方可成就大道。”
晏长澜郑重说道:“我自会好生体悟。”
叶殊目光一缓,语气也带安抚:“如今你只管顺心而为就是,做不做那剑修,在筑基之前有所领悟即可。即便不做剑修,要用剑法也是无妨,我虽喜好杂学,但对于剑道也并非全不曾了解过,那些剑法,也学过几门。”
晏长澜听得一喜:“叶兄也会剑法?不如你我切磋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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