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人的眼中,法鲁德狡猾残忍,处理事情不折手断,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但哈桑通过今天和弟弟的对话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法鲁德的伪装而已,只是为了让哥哥能够对自己放松警惕。
如果法鲁德表现得睿智英明,礼贤下士,哈桑绝对不可能对他这么宽容。
人都是有自私之心,法鲁德对兄长很了解,表面来看他是一个宽厚的人,但事实上,他也会为自己的子女谋求退路,而自己是他的弟弟,绝对不会成为满意的继承者。
法鲁德在很小的时候,曾经被哈桑指使人故意推入河中,差点溺水而亡。从那之后他意识到自己这个哥哥并不希望自己好好的活着。
哈桑比法鲁德大十几岁,为了能让哈桑无视自己的存在,法鲁德只有想尽一切办法,让哈桑对自己没有敌意。
一种办法是,让自己变成傻子,另外一种办法是,让自己变成疯子。所以法鲁德从小便被家族成员视作异类,比如他八岁的时候竟然用鞭子活生生地抽残了一个女奴,十三岁之后每天都要更换不同的女人服侍。
等法鲁德成人之后,哈桑依然对法鲁德有所观察,还故意劝他收敛,没想到法鲁德变本加厉,不仅挥霍无度,而且十分自私自利。
哈桑发现法鲁德尽管凶狠歹毒,但他在经营管理上的确有一套,宽容的手法是无法让企业能够良性运转,所以哈桑便让法鲁德参与到家族事业的运营管理之中,他显然低估了法鲁德的能力,竟然在短短不到五年的时间,培养了可以与自己抗衡的力量。
为此哈桑只能采取以退为进,以患病为由站在幕后,利用自己的儿子阿巴斯跟法鲁德进行斡旋较量,自从哈桑退出家族幕前工作,法鲁德在处理问题上已经有所改变,他不再咄咄逼人,而且待人宽和很多。
但经不住哈桑在暗中安排人造谣吹风,将法鲁德年少时的恶劣行迹到处宣传。
法鲁德尽管让人控制,但也是无济于事,他只能通过自己的手段,暗中培养自己的力量。
不过,法鲁德身边的这帮人虽然能力不错,法鲁德健康之时还能震慑得住,法鲁德身染重病之后,就失去了控制力,所以内斗得非常厉害,其中不乏哈桑在暗中煽风点火、挑拨离间。
法鲁德对自己的哥哥已经彻底失望,貌似忠良的人其实内心险恶,外表悭吝的人其实有诸多无奈,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只听一面之词。
哈桑盯着法鲁德的脸,发现自己这个弟弟如同变了个人似的,忍不住感慨终究是自己太过于自负了。
“还记得被我用鞭子抽残的里斯吗?其实他原本就已经得了重病,我将他打残,家族不仅还给他自由身,还给他一笔丰厚的补偿,他最终人死了,但留下一笔钱给了自己的子女。子女不用给法利哈家族世世代代当奴隶,我其实做了一件善事。”
“还有那些女奴,如果换做其他人要了她们,只会遭受更残忍的对待,在我这儿,至少可以让她们吃饱喝暖,不用担心哪一天被当做牲畜一样,重新流入奴隶市场。”
“哈桑,你老了。社会在改变,法利哈家族原本的那一套管理方式已经没法适用全球化时代。我们要学会和别人合作,同时抛弃野蛮的一面。”
法鲁德平静地说道。
哈桑坐在轮椅上,干枯的手背青筋杠起,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当法鲁德是疯子,没想到是被他的演技所遮蔽双目,如今阿巴斯危在旦夕,哈桑的赌注全部在儿子身上,他没有其余备选方案。
“法鲁德,我明白你对我的愤怒,我心里一直将你看成很重要的人。”哈桑只能走温情路线,“如果你能为救救阿巴斯提供一点帮助,我会一辈子都感激你的。”
法鲁德冷笑:“事到如今,你依然不开口,放弃对家族的掌控力。”
哈桑沉声道:“法利哈家族能够走到今天,不是靠我一人之力,我需要为家族的未来考虑,你的实力没有办法说服我。”
“难道阿巴斯比我更加优秀吗?”法鲁德哈哈大笑,随后拼命咳嗽,半晌才回过神来,“你是他的父亲,难道不知道阿巴斯在私下里做的那些丑事,比起你在外面恶意黑化我 的事情还要卑劣。”
哈桑沉默,阿巴斯那些不堪入耳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闻,这瞬间他是有些怀疑,自己曾经做的决定是否正确,虽然阿巴斯是自己的儿子,但他真的能担当族长的众人吗?
作为父亲,自然希望儿子能接替自己的衣钵,但作为族长,他需要在家族中挑选最优秀的人来承继重任。
哈桑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以你哥哥的身份,以阿巴斯父亲的身份,恳求你施以援手,行吗?”
法鲁德听哈桑这么说,表情微微一怔,眼中露出惊愕之色,因为他从来没想到不可一世的哥哥,竟然会求自己。
法鲁德咬牙道:“请回吧!法利哈家族的未来最终将会由我来掌控,至于那些在暗中蠢蠢欲动的宵小之辈,我也会让他们知道法利哈家族即使再困难,也不是他们随意揉捏的软柿子。”
“费达,我们走吧!”哈桑轻轻地拍了一下轮椅的扶手,萧索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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