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5章:户部之事(上)

  不得不说,这‘花’了银子,‘精’力‘精’心调制的香膏,的确比起用牙刷蘸着青盐用起来要舒服的了许多,尤其是这口腔里清新感觉,就仿佛出了前世的口香糖一样。

  其实在已有了类似牙膏的替代物,古人以茯苓等‘药’材煮成“古牙膏”,早起用来漱口。如果怕清洗不干净,便用手指代替现在的牙刷,在不然,就是先前说的杨柳枝,沾上古牙膏清理牙齿。

  也有青盐用布或者手指,在不然上面提到的古代牙刷,用这些蘸了,擦牙齿,豪苏轼配制过牙粉,他用松脂和茯苓做原料,晒干捣末,拿小筛子筛一下,然后装起来。但是这种牙粉并不结合牙刷一起使用,苏轼刷牙的时候,用小勺子舀一勺配好的牙粉,倒嘴里,喝一口水,咕嘟嘟,咕嘟嘟,然后吐出来。这与其说是刷牙,不如说是漱口。

  沈括也配制过牙粉,他用的原料很单一,只有苦参,同样是晒干捣末,拿筛子筛细。跟苏轼不一样的是,沈括刷牙是要用牙刷的,马尾巴牙刷蘸清水,洒上牙粉,左刷刷,右刷刷……打住,沈括用的不是高‘露’洁,是苦参末。似这样用黄熟香、馢香、沉香各半斤,檀香、零陵香、藿香、甘松、麝香、甲香、丁香皮各三两。以上香料捣成粉末,用苏合香油和熟蜜调成糊的香膏制作而成的香膏,因为造价太高,老百姓用不起。从宋朝再到元明清三代,刷牙一直没能成为大多数中国人的生活习惯,大多数人也只是用杨柳枝簌簌口。

  杨峥很是吸了几口气新鲜的气息,这才擦了擦手,从龙‘床’上站了起来,就要下地。

  两个宫娥立即走上前将一双紫白相间的便鞋,放在了龙‘床’之下,两‘女’子一左一右,轻轻扶着他的胳膊,微微一用力,便下了龙‘床’。

  这两宫娥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容貌姣好,难得是那已经长开的身子,那隐隐鼓起的所在,恰好落在了他眼里,让他忍不住猛吸了一口气,心道:“娘的,不知道男人都晨勃的么,打扮成这样,让我很为难呢?”

  心里说着为难,身子却有意无意的左右靠了一下,那两宫娥正极力扶着他下龙‘床’,娇躯正贴了上来,虽隔着衣物,杨峥仍能感受到哪一出传来的柔软,忍不住心头一跳。

  下了龙‘床’,一个太监立即搬张了长椅放在了他屁股后,另一个太监则小心点铺好一块羊绒,杨峥这才轻轻落了座,尚未来得及说话,一位奉御净人‘弄’干、梳理着他的头发,而另一个太监则在一旁修剪他的鬓发,动作轻柔缓慢。

  “被人伺候的日子就是爽?“杨峥心里暗暗得意,目光不经意间便落在了左侧的那宫娥的‘胸’前,此时的她正帮他穿好常服,这常服衣为圆领袍,大红‘色’,早期为窄袖,后期袖渐大,形制与皇帝所穿常服圆领相同。在前‘胸’、后背与左右两肩处装饰有四团龙,故称“衮龙袍”,袍身两侧开衩,有双摆。袍内通常穿搭护和贴里,搭护为半袖或无袖,领部缀白‘色’护领,衣身两侧也有双摆,衬在圆领袍摆内。革带用‘玉’带銙,皁靴以皮革制作,穿戴起来最是麻烦,两个宫娥丝毫大意不得,丝毫没有察觉,一双饿狼般目光正盯着‘女’儿家‘胸’脯狠狠扫‘荡’。

  杨峥扫了几眼,不敢多看,待闻着两‘女’子浑身传递而来的淡淡清香,越发不敢多看,生怕自己这个冒牌的太子某一处降魔‘棒’不听话,‘露’出了狰狞面目,吓着了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宫娥。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听得那两个宫娥各自吐了口气,左侧的宫娥红着脸,低着头道:“都穿戴好了?”杨峥点了点头,对于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还被说真有些不舒服,若不是这两个宫娥还算长得赏心悦目,他还真耐不下‘性’子坐下来穿什么常服。

  两个宫娥躬身行了一礼后便退了出去,让开了一条路来。

  陈芜立即走了上前,先是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大礼,这才道:“殿下,左‘春’坊左庶子陈大人已经在宫外等候多时了?”

  杨峥心头一跳,神‘色’却是不变,对着那些宫娥摆了摆手。

  宫娥,太监会意立即躬身退了出去,偌大的寝宫里,唯独剩下杨峥与陈芜。

  杨峥神‘色’立即紧张了起来,压低声音道:“殿下不是说,这京城里不用我做事,这左‘春’坊左庶子来找我做什么?”

  陈芜道:“奴才也不知,不过刚才奴才经过殿外的时候,就见一人在‘门’外等候,着人问了一下,才知是左‘春’坊左庶子陈山,陈大人,看样子好像有要紧的事情要见殿下?“

  杨峥并不知道这左‘春’坊左庶子是个什么官,微微楞了一下,道:“左‘春’坊左庶子是几品官职?“

  陈芜道:“左‘春’坊左庶子为太子属官,从五品官职?”

  “原来是太子的秘书啊?”杨峥暗自送了一口气,道:“能不见么?“

  陈芜摇了摇头,旁人殿下可不见,但陈大人殿下非见不可。

  杨峥道:“这是为何?”

  陈芜道:“这陈大人为洪武二十七年,登进士,历任始兴、奉化教谕,永乐年间,成祖召入参与编修。后任吏科给事中,期间遭父母丧事,守孝期满赴选,拟任广东布政使,皇帝特命留任旧职,主管六科事。不久,给殿下教授经书!所以——?“

  “原来殿下的老师啊?难怪了?”杨峥惊讶道。

  陈芜道:“若是殿下老师倒也罢了,不过是五品官职,太子大可打发了,可此人还是户部左‘侍’郎!掌管大报恩寺修建一事,奴才猜,这陈大人只怕是为了此事而来?“

  “老师加户部左‘侍’郎?来头还真不小?”杨峥道:“如此说来,这陈大人必定对殿下极是熟悉了?”

  陈芜点了点头道:“不错!“

  杨峥沉默不语,一时倒也不知自己这个假太子该不该接见陈山,万一被对方看出了端倪,这南京皇宫怕是要旋起轩然大‘波’。

  “殿下不必担心,这陈大人虽为殿下老师,但为人寡学,急利而昧大体,不被殿下所欢喜,所以平日里除了教太子诵读经书之外,并无太多接触,只需殿下小心应付,定能瞒过他?“看出了杨峥的担心,陈芜急忙安慰道。

  杨峥点了点头道:“多谢公公提醒,孤知道了?你让他去孤的书房等候吧?”

  陈芜应了声,立即去了。

  待陈芜一离开,杨峥立即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还不信一个户部‘侍’郎就能看出真假来,又不是练就了火眼金睛!”

  书房里,东南方向一个大焚香炉中正袅袅地升起一缕似有似无的焚香,香味随风在书房里飘‘荡’,淡淡的香味立即弥漫在书房里。

  杨峥用力吸了几口气,感受到这香味的清晰,心道:“这帝王家的生活就是**啊,这焚香怕是要几十两银子了?”心里嘀咕了两句,快速步入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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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狭小,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甚至比昨日所见的御书房还要大,房里墙上挂着米芾的真迹,甚至还有草书张旭的书法真迹,让他着实眼‘花’缭‘乱’了一番。

  靠近米芾真迹左侧的方向,立着一个黄梨木书架,书架上堆满了密密麻麻的线装版古籍,看得出朱瞻基的确很用功,杨峥走上前微微扫了一眼,多是诗词歌赋,以及治国典籍,看得出朱瞻基在治国与艺术方面很是下了一番功夫,这也为他后来成为一个艺术与治国都很了不起的人,打下了基础。

  看了几眼,目光扫向右侧,右侧是放着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桌,桌上整齐摆着湖笔、徽墨、宣纸、端砚,还有几幅尚未完成的书法字画。

  杨峥正看得津津有味,就听得‘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起,跟着陈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殿下,陈大人求见?”

  杨峥立即显得有些紧张,生怕自己哪里‘露’出了马缰,被对方看出了端倪:“娘的,老子都整容成这样了,就不信你能看出我是个冒牌货?”心里暗自嘀咕了声,左右瞧了一眼,见书桌上还放着一副字画,字画上临摹的是王羲之的,心头一动立即走了出去,取出了一支湖笔,染上了墨汁,在那字画上默写了起来,前世他倒也临摹了一阵王羲之的,还算有几分功底,再者,只要是临摹,无非是将书法写得与原来的书法差不多就行了,一般情况下,倒也难以看出端倪。

  刚刚写了一个“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便听得‘门’外道:“臣陈山叩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杨峥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湖笔,在身后铺上了一块貂绒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微微端正了坐姿,才沉声道:“陈大人不必拘礼,起来说话?“

  陈山道了声谢,站了起来。

  这时杨峥才细细打量当今太子的老师,身材极高,宽面,高鼻,眼线很长,配上颌下的一把长须,倒也有几分儒雅的气质。

  杨峥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问了起来:“陈大人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陈山一直低着头,听了问话才抬起头来,飞快的扫了一眼杨峥,微微愕了一下。

  杨峥心头猛的一惊,道:“陈大人你怎么了?”

  陈山愕了一下,听了声音方才回过神来,忙道:“哦,没事,没事!”心里却道:“这太子什么时候清瘦了几分,莫不是我不在这几日,太过折腾了——?”

  杨峥可不知他心里想什么,眼看对方神‘色’不对,心里越发紧张起来,斜眼厄了一眼陈芜,见他并没有紧张之‘色’,这才缓缓放下心来。

  好在陈山只是微微愕了一下,并没有在此时上纠结,微微拱手行了一礼,道:“殿下,微臣领皇命身为户部‘侍’郎一职,掌管户部统筹工作,自是不敢怠慢,如今老臣核查户部账目多有不对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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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解:官名。传古有“庶子”之官。有官名“诸子”,掌教戒诸侯卿大夫的庶子。战国时,庶子为国君、太子、列侯、相国、县令的‘侍’从之臣,有御庶子、中庶子、少庶子等名称,亦称‘门’庭庶子。秦有中庶子、庶子。汉太子‘侍’从官有太子庶子、太子中庶子,前者秩四百石,后者六百石。历代沿置。北齐东宫官,中庶子领‘门’下坊,庶子领典书坊。隋二坊以左右庶子分领。唐以左右庶子分统左右‘春’坊。宋立太子时置,一二不一,常以他官兼领。辽有左右庶子。金不置。元有中庶子。明、清左右庶子,位正五品,作为词臣迁转阶梯,非太子僚属。

  上一章有几个读者问了明朝宦官的问题,这里说明一下:

  明代宦官有一系列的管理制度,包括选用制度、管束制度、奖赏制度、病老丧葬制度等。

  选用制度。当时规定,凡自愿阉割要求成为宦官者,事先必须得到官府的批准。明代曾规定,一家有四五个孩子以上、愿意将其中的一个孩子阉割者,由相关部‘门’登记造册,待收补之日选用,如果‘私’自阉割,一经发现,课以重治,邻居知而不报者,一并治罪。但是,这一规定并未能严格遵行。从明代录用宦官的实际情况来看,除了按照规定报名就阉、候补收用者之外,朝廷还大量直接录用了那些未经报名起送而‘私’自至京的自宫者。明代宦官录用事务的主管机构为礼部。但是,随着司礼监地位的不断提高,录用宦官事务逐渐由司礼监会同礼部办理,宦官机构在实际上已拥有相当的决定权。

  管束制度。在明朝初年,明tai祖明确规定,“寺人不过‘侍’奉洒扫,不许干与政事”。除此之外,明廷还曾陆续制定了一些有关宦官管束惩罚的具体制度。宦官犯法,照例由司法机构逮问治罪。或下刑部狱,或下都察院狱,或下锦衣卫狱,并由法司议罪。为了惩治宦官在外犯法,明廷还特意强调了“有司”惩治犯法宦官的职权。对犯法宦官的惩罚方式,主要包括死刑、籍家、革职、革荫、降职、调斥、杖笞等。

  明宣宗赐宦官银皿奖赏制度。宦官因功劳或因受到君主宠幸,除擢升官职外,其他奖赏方式还有赐金银、加禄米、赐免死诏、赐印记、赐敕旌励、赐祭赐祠、父母授官号、弟侄族人荫官授爵等。

  病老丧葬制度。宦官年老有病,多退居京城内外各寺庙,供给柴米、冬衣、靴料,以颐享天年。宦官供职内廷期间,如患病可到安乐堂就治,病愈后销假继续供职。如果病故,则由内官监给棺木,由惜薪司给焚化柴,抬至净乐堂焚化。地位较高的宦官死后,可以特旨赐葬并建造碑亭享堂。

  明初,内廷宦官机构开始设立。明tai祖统治期间,宦官机构及有关职官设置变动频繁,宦官数量不断增加,相关机构逐步膨胀。到洪武年间,明代宦官机构及职官设置已基本形成定制。明代的宦官机构,以“二十四衙‘门’”为基本主体。二十四衙‘门’包括有十二监、四司、八局。宦官除在内廷任职之外,还能出任各种外差使职。按照原来的规定,这二十四衙‘门’主要只是在皇帝周围服役、为其生活服务的部‘门’。但事实上,明代的宦官已经发展成为极其重要的政治势力,不但掌管了宫廷内有关饮食起居的一般事务,还控制了全国的军政要务。

  司礼监是明代宦官二十四衙‘门’中的首席,也是整个宦官系统中权势地位最高者,司礼监“无宰相之名、有宰相之实”。明代历代擅政的宦官如王振、刘瑾、冯保、魏忠贤等,均为司礼监太监。司礼监的职权主要有三项,一是批答奏章,传宣谕旨,这是司礼监最重要的职权;二是总管有关宦官事务,司礼监不仅在各宦官机构中处于“第一署”的地位,而且实际上也居于总管、统领其他宦官机构的地位;三是兼顾其他重要官职,当时宦官系统的其他一些重要官职,如东厂提督、南京守备等,或专由司礼兼领,或为司礼外差,这也是司礼监职权的一个重要方面。御马监铜牌司礼监的第一项职权成为历史上宦官所拥有的最大权力,也是明代司礼监权势显赫的根本原因。

  其他十一监是:内官监、司设监、御马监、神宫监、尚膳监、尚宝监、印绶监、直殿监、尚衣监、都知监。

  宦官四司是:惜薪司、钟鼓司、宝钞司、‘混’堂司。

  宦官八局是:兵仗局、银作局、浣衣局、巾帽局、针工局、内织染局、酒醋面局、司苑局。

  可见,明代宦官的组织机构和职权都达到了最高点,职权已渗透到社会生活及宫廷生活的各个方面,二十四衙‘门’已大大超过了明代以前宦官组织机构的规模,但是,明代宦官的组织机构绝还不仅仅限于这二十四衙‘门’。在二十四衙‘门’以外,明代宦官还拥有相当多的组织机构。如内府供用库、司钥库、内承运库、广盈库、广惠库、广积库、御酒房、御茶房、牲口房、刻漏房、更鼓房、盔甲厂、林衡署、织染所、安乐堂等。明代的宦官人数到底有多少,史书上并无明确记载。但从整体上讲,随着时间的推移,明代政治的日趋腐朽,宦官的人数呈急剧增加的趋势,由明初的数百人发展到明末的数万人。

  比如在正德十一年就一次录用自宫者3000多人,从万历元年至万历六年之间,两次从自宫者中就录用了6000多名宦官。历代宦官都没有什么学问。明朝也不例外,如大宦官刘瑾就是个文盲,魏忠贤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但明朝的宦场上有一个有趣的现象:宣宗时设立了内书堂,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宦官学校。宦官学校收容了十岁以下的学生两三百人,司礼监总督任校长,学长由德高望重的长者担任,请翰林院的学士来教导学生。宣德四年,具有小学士头衔的礼部尚书陈山担任教师。学生所研读的课本是、、及、、之类。评定成绩的标准是以背诵能力和字体的工整度。成绩特别低劣和犯规者,由老师登记在成绩表上‘交’给总督。明朝第一个开始专权的宦官王振就出自内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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