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你的骨头这么硬,那我就帮你烤一烤。”
窦诞眸中浮现出嗜血的神情,然后吩咐道:“把大瓮盖上。”
“住手。”
徐师谟当即出声阻止,但狱卒并没有听他的,依然把大瓮盖上了。
望着这一幕,赵弘智心中不寒而栗。
“窦尚书,你如此对待朝廷命官,就不怕陛下降罪吗?”徐师谟怒而质问。
窦诞冷冷地说:“你们害得秦王成为了一个活死人,这样罚你们都是轻的。
“你放心,陛下不会降罪于我,相反,我帮陛下出了这口恶气,陛下会赏赐我。”
“你......”徐师谟气得差点吐血。
这时,大瓮中传来痛苦的声音:“啊......太热了,快放我出去。”
窦诞又问:“魏冼马招还是不招?”
大瓮中传来坚定的声音:“无话可说。”
窦诞目光一冷,吩咐道:“把火烧旺一点。”
“住手。”
正在这时,王庾走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钱九陇、李孝常等人。
“快救人。”
王庾一声令下,大全和郝绶等人立即行动起来。
灭火,揭开大瓮盖子,把魏徵救出来,再进行救治,一切动作都非常迅速。
所幸来得及时,魏徵伤得不重。
王庾暗自松了口气,然后怒视窦诞:“窦尚书,陛下让你用刑可不是用酷刑,你私自动用酷刑,该当何罪?”
窦诞不慌不忙地先是冲王庾行了一礼,然后才说道:“公主有所不知,这些人的骨头很硬,普通的刑罚已经对付不了他们。
“若不用酷刑,他们不会说真话。”
闻言,徐师谟冷哼:“就算你用酷刑,我们也不会改口,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你休想屈打成招。”
果然骨头很硬。
王庾扫了一眼双脚被烫得下不了地的魏徵和嘴硬的徐师谟,心中不禁涌起一种敬佩之情。
不管李建成最后的结局怎么样?这两人必须救下。
“郇国公?陛下不是有新的旨意吗?”王庾提醒钱九陇。
钱九陇立刻掏出谕旨:“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御史大夫听令。”
李孝常三人立刻跪下:“臣在。”
“陛下有旨,对待东宫所有属官?只可审问?不可用刑,如有违者?严惩之。”
“臣等领旨。”
窦诞的脸色很难看,齐王叫他用酷刑搜集更多太子的罪证?但是陛下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若是陛下知道刚才的事情?会不会惩罚他?
一想到这里,窦诞的心情就很忐忑。
王庾蹲下来察看魏徵的伤,关切地问道:“老师还好吗?”
听到“老师”这个称呼,魏徵心中一惊?但转念一想?王庾能当着钱九陇的面这样称呼他,就说明陛下已经知晓。
能在赵弘智供出她的情况下全身而退,还能说服陛下改变主意,不对他们动刑,这个小丫头?果然很有本事。
看来,他们保住她是正确的。
思虑及此?魏徵恭敬地回答:“多谢公主关心,魏某无碍。”
王庾并未与他多说?而是跟着钱九陇去看了其他人。
之后,王庾又跟着钱九陇回了宫?她回偏殿休养?钱九陇则去向李渊复命。
......
随着调查的深入?越来越多的官员请求皇帝废了太子,但皇帝一直压着奏折,没有处置。
这一日,八百里加急军报传到了长安。
颉利可汗亲率突厥铁骑侵略灵州、朔州等地,与代州都督蔺謩在新城交战,蔺謩兵败。
消息传到朝堂上,群臣们立刻攻讦李建成。
“陛下,突厥果然听到了消息,南下侵犯中原,如今秦王昏迷不醒,无人能与颉利可汗抗衡,这一切都是太子的错。
“若太子没有为了一己私利而刺杀秦王,此刻颉利可汗就不敢侵犯中原。”
“是啊,陛下,太子罪大恶极,应该马上废了他,再依照律法惩治他。”
说着说着,群臣又跪了下来,齐呼:“请陛下废黜太子,以平民怒。”
裴寂等人站着,特别显眼,于是,他们也跪了下去,但没有说话。
李渊扫视众人一圈,怒道:“从前,因为天下未定,孤厚待突厥为纾患,以平等国礼待之。
“如今颉利可汗三番五次地背弃盟约,实在是可恶,孤发誓,一定要消灭他,决不姑息。”
众人愣住了。
怎么怒火不是朝着太子去的?而是朝着颉利可汗去的?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李渊已经下旨,命有司将给突厥的书信全改为诏或敕。
接着,李渊命李世勣为行军总管,率领河南和山东的军队增援北方边境,并派张瑾率兵进驻石岭,李高迁兵进驻大谷,合力抗击突厥。
部署完以后,李渊直接宣布退朝,然后就走了。
留下一众大臣面面相觑。
很快,李世勣就接到了圣旨,他立即下达命令,整军出发。
然而在出发之前,士兵来报:“总管,张亮将军的人求见。”
张亮派人来见他?
“带他过来。”李世勣吩咐道。
来的是张亮手底下的一个小兵,李世勣曾经见过:“张将军派你来干什么?”
小兵回道:“日前,太子派人行刺秦王,负责刺杀行动的是您的好兄弟单雄信将军。
“如今事情败露,单将军等人已经被打入大理寺牢狱。”
李世勣惊得站了起来,原来齐王没有骗他,单雄信果然闯祸了。
前几天,他收到齐王的信,还以为齐王是想拉拢他,所以才骗他单雄信出了事。
原来是真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详细跟我说说。”
小兵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李世勣。
听完后,李世勣将一袋钱递给小兵:“多谢你告知,但是我马上就要出征了,你就先回长安吧。”
“曹国公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让我带给将军吗?”小兵接过钱袋子。
李世勣:“没有,你回去吧。”
“是。”小兵走了。
心腹疑惑地问道:“主子不救单将军吗?”
“唉......”李世勣无奈地叹了口气:“当然要救,但不是去劫狱,也不是用其他的旁门左道。
“如今,我唯有击退突厥,用战功去求陛下,饶了单雄信的性命。”
心腹沉默了。
这时,又有人来报:“总管,有您的信,是从长安送来的。”
李世勣以为是单雄信写来的信,连忙接过信,拆开看了起来。
刚看了个开头,他就发现这不是单雄信写的信,而是王庾写的。
“......李兄可还记得我当初许下的承诺?如今,单雄信刺杀秦王,以至于秦王重伤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