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华山下。
魏平望着前方巡视的禁卫军,小声地对同伴说:“杨司马果然没说错,仁智宫的守卫这么森严,我们根本无法传递消息。”
“那也要给公主递消息啊。”毛阿贵有点着急:“王长史说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平南侯的消息,平南侯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公主与平南侯情深义重,若是我们迟迟不告诉公主,日后公主知晓了定会怪罪我们。”
魏平有点烦躁:“哎,你别着急,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
说着,他抬头望天。
看了一会儿,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有了,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毛阿贵连忙问道。
魏平小声地说了一句话,毛阿贵听了,当即露出欣喜的笑容:“好主意。”
“走,我们赶紧去准备。”
......
这一晚,王庾在同样的时辰爬上了屋顶,拿着望远镜四处张望。
春花忧心忡忡地对秋月说:“天上分明没有星星,可是公主又跟我说上去看星星了,我觉得公主好像受了刺激,有点不正常。”
秋月看了过来,严肃地说:“我觉得公主挺正常。”
春花被噎:“......”
算了,这就是个傻丫头,没有自己的想法,她不跟傻丫头一般见识。
春花深吸一口气,冲秋月露出礼貌的微笑。
“嘣!”
突然一声巨响,周围都变得明亮起来。
“快看,是焰火。”小宫女指着天空叫道。
春花和秋月连忙抬头,只见不远处的夜空出现了明亮的焰火,一朵又一朵地绽放。
郝绶、左四等人听到动静,也齐聚在院子里,仰望夜空。
躲在树上的大全看见空中的焰火,再也呆不住,趁着巡逻的禁卫军都在看焰火时,迅速从树上爬下来。
“公主......”大全跑进院子里,冲屋顶喊道。
王庾看了他一眼,收起望远镜,从屋顶下来。
忽然,夜空恢复了漆黑,周围也变得安静。
“就没有了?”春花意犹未尽:“这才燃放多久啊?都没看过瘾呢。”
小宫女附和道:“我刚数了,才绽放五朵金花,看得一点都不过瘾。”
“你们就知足吧,本来只有在上元节才能见到焰火,今天这么平常的日子让你们看了一场,已经够幸运了。”三合不知何时来到她们身旁,幽幽说道。
话音刚落,三合就被郝绶拽走了。
“哎,你干什么?”
“公主让我们去书房。”
听见这话,三合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到了书房,两人看见王庾正襟危坐,大全和左四站在一旁,神色凝重。
人到齐了,王庾开口说道:“刚才这场焰火是我们自己人放的,其中夹带了紫色信号。
“信号很小,你们或许没有看见,但我和大全看见了。”
闻言,郝绶和三合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紫色信号,是晋阳公主府的人遇到危急事情才会发出的信号。
府里出事了,这是所有人下意识的想法。
大全紧跟着说道:“看焰火燃放的位置,应该在山脚下没多远,这就说明我们的人就在山下。
“公主,我们要尽快想办法下山才行,不然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庾默了默,然后说道:“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这件事就交给我,明日,我一定会想办法下山。
“你们今晚暂停一切行动,好好睡一觉,以待明日。”
“是。”众人齐声应道。
......
李渊站在廊下,望着远处逐渐变暗的夜空,脸色有点难看。
他对李子和说:“焰火制作繁复,且造价贵,往日里只能在上元节燃放。
“今晚玉华山却出现了焰火,很不寻常,你去查查,到底是谁在燃放焰火。”
李子和当即领命:“是,臣立刻去查。”
在李子和走后,李渊又等了一刻钟,见天空中再也没有出现焰火,他才返回殿中。
岳郁跟着李渊走进殿内,将所有的宫人都打发了出去。
当李渊坐在宝座上时,殿中就只剩下了他和岳郁,他很满意岳郁的反应,将心中的疑惑对岳郁说了出来:
“这焰火是林郅悟造出来的,而且知道制作焰火的工匠都在长安,如今焰火在这里出现,莫非是林郅悟燃放的?”
除了这个可能,李渊想不到其他的可能,因为其他工匠都在长安,只有林郅悟失踪了。
所以,最有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工匠,就只有林郅悟了。
“不会吧?”岳郁提出疑问:“您下午才收到丁统领从长安传来的消息,平南侯还未找到。
“这就说明平南侯依然在歹徒手中,既然他在歹徒手中,肯定是被关押起来的,那他又怎么制作焰火,并把它燃放呢?
“而且,看焰火的位置,燃放的地方应该就在山下,如今玉华山守卫森严,歹徒不可能这么大胆,带着平南侯到玉华山来。”
李渊想了想,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既然不是林郅悟,那又是谁呢?”
“老奴猜不到。”岳郁老实回答。
......
在燃完焰火之后,魏平就和毛阿贵离开燃放的地点,藏了起来。
毛阿贵很疑惑:“你为何不直接燃放信号弹,而是跟着焰火一起燃放?”
“你傻啊,当然是为了不引起陛下的注意。”魏平骂了他一句,然后解释道:“杨司马说他进了仁智宫,向陛下禀报了平南侯被人掳走的事情,但是陛下没有让他见公主。
“而且这么多天了,公主也没有下山,这就说明陛下并未把此事告诉公主。
“所以我们传信给公主,绝不能让陛下发现,否则陛下会出手阻挠。
“我这样做,陛下只会认为这是普通的焰火,而不会注意到里面还有信号。”
说到这里,魏平露出了得意的表情:“上次跟着平南侯做了几个,没想到我做得也不差嘛。”
毛阿贵却问:“杨司马叫我们来给公主报信,你怎么想起带这玩意了?”
“我想着或许用得着,就带上了。”魏平说。
毛阿贵“哦”了一声,但下一刻,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惊道:“焰火本来只能在上元节燃放,你今日燃放,岂不是更加惹人怀疑?”
闻言,魏平僵住,反应过来后,他恼怒地冲毛阿贵低吼:“你怎么不早说?”
毛阿贵瑟缩了一下:“我......当时也没想到这一点。”
魏平气得差点吐血,转身就跑:“赶紧走,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