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郭良娣的寝殿之后,李建成脸上的笑意猝然消失。
他吩咐韦挺:“去查一下,刚才郭良娣为何发火,都有谁离开过,去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查到之后,立刻向我汇报。”
“是,殿下。”韦挺领命而去。
李建成走在回正殿的路上,表情若有所思。
从前因为郭行方的关系,也因为郭良娣确实可人,所以他见郭良娣的次数比较多。
次数多了,他对于郭良娣的了解就越来越深,所以他一眼就看穿了郭良娣撒谎,她在掩饰自己生气的事情。
她为何要掩饰?
是怕他怀疑吗?
那么,她做了什么事而怕他怀疑?
李建成想了想,最近东宫无甚纠纷,而长安城内值得一提的大事就只有林郅悟遇刺一事。
想到这里,李建成的心沉了沉,林郅悟的事情该不会是郭良娣做的吧?
若不是郭氏一族还算有点势力,对他也有用,不然他不会这么宠信郭良娣。
......
第二天,韦挺向李建成汇报:“殿下去之前,只有冬梅进去过,没过多久,冬梅出来后,里面就传来了摔东西的声音。
“之后,冬梅去了一趟厨房,在里面呆了半个时辰。
“我问过厨房的人,他们说冬梅在里面给郭良娣做菜,没什么可疑。
“而院子里其他的人跟平常一样,各司其职,没有出去过,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没有可疑?
李建成倒觉得很可疑,他沉默了一瞬,吩咐道:“你去把冬梅抓来,吓唬她一番,看看她到底做了什么?”
韦挺眼神闪烁了一下,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在怀疑什么,他心中疑惑,嘴上却应道:“是,太子殿下,臣这就去办。”
他找了两名宫女进入郭良娣的宫殿,等到冬梅落单的时候,就打晕了冬梅。
......
冬梅睁开眼睛,只觉得脖子痛得厉害,她恍惚了一下,终于想起来自己被人从背后袭击了。
在东宫遭到袭击,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恐惧瞬间袭上心头,冬梅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尤其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又空无一人,她就更害怕了。
她不敢叫出声,也不敢弄出动静,怕匪徒杀了自己。
突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她连忙看向房门。
当她看见来人是韦挺的时候,表情很惊讶:“韦卫率,怎么是你?你为什么要绑着我?”
韦挺关上门,走到她的面前,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说,郭良娣昨日让你干什么了?”
冬梅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不动声色地回答:“没什么呀,就是和平常一样。”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韦挺掏出一把匕首,浑身散发出杀气。
他拿着匕首在冬梅的脸上比划:“听说女子在意脸蛋要比在意性命多,不知我在你脸上划个几道口子,你还嫁得出去吗?”
冬梅的脸色瞬间惨白:“你......你要干什么?我......我可警告你,我从小就跟着郭良娣,你要是敢伤害我,郭良娣一定不会放过你。
“就算你是左卫率,但郭良娣深得太子殿下宠信,还为太子殿下生了儿子,她若是在太子殿下面前说一句,你的小命定会不保。”
“呵呵~”韦挺轻笑一声,“我毁了你的容,然后把你卖得远远的,或者我干脆杀了你,然后毁尸灭迹。
“你觉得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会有人知道我做的这一切吗?”
话落,韦挺高高举起手中的匕首,然后落下。
“不要,我说。”冬梅慌忙叫道。
韦挺眸中闪过一丝讥讽,这么不禁吓?早知道如此,他就不费那个功夫了。
“要说就快点说,我可没有什么耐心。”
“好,我说,我说。”冬梅一股脑地吐了出来:“昨日,良娣知道平南侯遇刺受伤的事后,就叫我......”
听完冬梅说的话,韦挺心中震惊不已,原来竟是郭良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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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李建成来到郭良娣的寝殿:“你们都下去。”
郭良娣看见李建成板着脸,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挥手示意宫人退下,堆着笑脸迎上去:“太子殿下可是累了?
“您快坐下,妾给您按一按。”
“不必了。”李建成避开她的手,朝外喊道:“把人带进来。”
看见冬梅被两名侍卫押进来,郭良娣心中就涌起了强烈的不安。
尤其是冬梅苦着脸喊了她一声,她就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但她还是强装镇定:“殿下,是不是冬梅做错了什么事?她若是惹您生气,您尽管惩罚,妾绝无二话。”
李建成没有接她的话,而是先把侍卫打发了出去,才开口说道:“冬梅,你来说。”
冬梅“噗通”跪在郭良娣面前,声泪俱下:“良娣,奴对不住您,殿下已经知道了您派人去刺杀平南侯的事情......”
郭良娣如遭雷击,愣在了原地。
“上次你对付晋阳公主,我就警告过你,做人安分一点,这才几天,你又擅自行动?”
李建成厉声责问:“在你心中,我这个太子说的话毫无威信,是不是?
“还是说,你本来就是一个阳奉阴违的人,只不过我今日才发现而已?”
郭良娣再也受不住,跪了下去:“殿下息怒,妾绝不是阳奉阴违,也没有不把殿下的话当回事。
“殿下说的每一句话,妾都放在心上。
“只是......兄长惨死,凶手却逍遥法外,妾不甘心。
“殿下说过晋阳公主对您有用,所以妾没有对她下手,但妾要让她也尝尝失去的痛苦。
“听说平南侯与晋阳公主少时相识,两人青梅竹马,所以我就想着若是平南侯受了伤,晋阳公主定然会很痛苦。”
“你......”李建成既气愤又无语,指着她半天骂不出来。
而郭良娣和冬梅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半晌过后,李建成骂道:“愚蠢,你做事难道只看关系,不看是否对东宫有利?
“那林郅悟是不世出的天才,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登基,他对我朝都大有用处。
“此人,不能杀,更不能伤害他。
“幸好这次他没受什么重伤,否则我要你们郭氏一族好看。”
郭良娣颓然坐在地上,为什么她每次想要帮兄长报仇就会踢到铁板?
朝廷那么多栋梁,为何东宫需要的偏偏是晋阳公主和她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