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公主”离开益州后,王康达按照约定带着李七郎去保宁堂看病。
张神医看见他们,提起药箱就对他们说:“走吧。”
“去哪里?”王康达有点懵。
“李七郎的病需要施针,一日一次,连续十日,老夫不去你府上时刻盯着,李七郎的病好不了。”张神医说。
王康达笑了笑:“那就有劳张神医了,请随我来。”
幸好他们已经将李府整理收拾了一遍,此时张神医去李府,也不会露出破绽。
就这样,张神医去了李府,为李七郎医治手疾。
一切准备就绪,张神医对众人说:“好了,你们出去吧。”
王康达心中一紧,连忙说道:“我让他们下去,我留在这里吧,从前七郎治病的时候,我都在旁边陪着他的。”
话落,对大全等人说:“你们先退下吧。”
众人离开房间。
张神医不悦地看向王康达,冷声道:“老夫施的针法是家族不外传的秘术”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言下之意很明显,他施针时,不能让人看见。
王康达很犹豫,他看向了王庾。
王庾眨了下眼睛。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王康达心一横,“李某就在门外,神医若是有什么吩咐,喊一声就行。”
说完,又看了王庾一眼,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娃儿,你怕吗?”
王庾看见张神医的嘴巴动了动,反问道:“怕什么?”
张神医动作一顿,随即端起药递过去:“喝下它。”
没有犹豫,王庾接过药碗,咕噜咕噜全喝下。
喝完之后,王庾刚把药碗递过去,一阵眩晕袭来,身体往后倒去。
张神医迅速上前,长手一伸,接住了药碗。
“娃儿倒是勇敢。”
嘀咕了一句,张神医把王庾的身体摆正,开始施针。
半个时辰后,张神医提着药箱从房间里走出来。
王康达连忙迎上去:“神医,七郎怎么样?”
“睡着了,他醒来后再来叫我。”张神医径直往前走。
王康达冲秋月使了个眼色,朝着张神医追去。
秋月立刻进入房间,检查一番后,长长地吁了口气。
一看见秋月出来,左四等人就围了上去:“主子如何?”
“没什么事,她睡着了。”
闻言,众人松了口气。
他们真怕张神医发现王庾的身份,然后一针下去就扎死王庾
但是王庾这一睡,第二天早上都没有醒来。
大全担心地对王康达说:“主子该不会有什么事吧?张神医会不会已经发现了主子的身份,然后给她施针,让她一直这样睡下去?”
“张神医不至于背地里使阴招吧?”郝绶有点不敢相信:“他可是神医啊!”
“神医又怎么了?”大全怼了过去:“神医不也是个人?有喜怒哀乐,有七情六欲。他上次还对我们使迷药,使毒烟了呢?
“还有那些暗卫兄弟,身上中的毒不都是他下的吗?
“我看啊,这个神医有点歹毒。”
“不”左四微微摇头:“不是有点,是非常歹毒。”
郝绶:“”
一直沉默的王康达出声说道:“主子现在没有什么异常的症状,只是昏睡罢了,我们再等等看,说不定待会儿她就醒过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只能等待
正在这时,毛阿贵匆匆忙忙跑来:“不好了,张神医要出府,我们跟不跟?”
“跟。”大全当即说道:“不跟着他,万一他跑了怎么办?”
“不跟。”王康达沉声道:“主子说过,张神医很警觉,而且张神医很讨厌别人强迫他,监视他,若是他发现我们派人跟着他,恼羞成怒,不给主子治病怎么办?”
随即吩咐道:“让他出府,不要派人跟踪。”
毛阿贵立即去交代守门护卫。
见众人忧心忡忡的模样,王康达笑了,故作轻松道:“诸位不必担心,主子安排了人守在城门。
“在城内,任由他行动,若是他出了城,我们的人就会跟上去。”
闻言,众人放下心。
张神医离开李府后,并未出城,只是去外面逛了逛,买了些药材和玩具。
看见他回府,王康达等人彻底放心。
“神医,七郎都快睡了一天一夜,怎么还没醒过来啊?”王康达不用刻意假装,脸上自然流露出来的神情就像极了老父亲担心儿子。
张神医轻描淡写地说:“哦,忘了告诉你们,娃儿第一次施针还不适应,是会昏睡久一点。”
王康达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您的意思是以后每次施针,七郎都会昏睡吗?”
“没错。”
王康达:“一日施一次针,您现在是又要施针了吗?”
“没错,你们出去吧。”张神医开始赶人。
王康达:“”
众人:“”
出了房间,大全小声嘀咕:“每次施针都会昏睡,主子第一次昏睡还没醒来就被施第二次针,施完针又开始昏睡施针要十日,这样岂不是要昏睡十日?”
众人的心情突然间就变得沉重,甚至开始了怀疑。
这个大夫真的是神医吗?
他到底有没有在治病?
“再等等看。”沉默良久之后,王康达给众人定心:“张神医说第一次施针会昏睡久一点,往后就不会昏睡这么久了。
“说不定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早上,主子就醒了。”
众人互相看了看,也只能如此了。
在众人的忐忑中,时间从晚上转变成白天,昏睡了近两天的王庾终于在晌午时分醒来了。
“主子,您可终于醒过来了,吓死我们了。”秋月喜极而泣。
春花姐姐不在,这宅子中除了秦王妃安排的几个婆子外,就只有她一个贴身丫头。每日给公主擦身换衣服,动作再大,公主都没有反应。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担心,公主是不是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这会儿看见王庾睁开双眼,她瞬间就红了眼。
王庾没看见她说话,只看见她的眼泪,一骨碌坐了起来,“秋月,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没出事,是主子醒来了,我太高兴了。”秋月擦掉眼泪,冲王庾咧开嘴笑。
雪白的牙齿在黑色肌肤的衬托下,白得刺眼。
王庾抬手遮了一下眼睛,而后笑道:“真是个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