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年上巳节后,王世充接收了很多起义军的人,尤其是李密的部将,像单雄信、裴仁基等猛将,大部分都被他收归于麾下,可谓是人才济济。
这会儿却听见手下军队连宇文智及都抵挡不住,王世充顿时就怒了。
“废物,连个草包都打不过。”
段达垂下头,暗道:宇文智及是个草包没错,但他的兄弟宇文士及却不是个草包,何况宇文智及手底下还有从前洛阳的精兵强将。
“吩咐下去,我亲自挂帅,讨伐宇文智及。”
王世充遂将朝堂之事托付给兄长王世恽,率领手下精兵前往城郊。
就在王世充离开之后,韦津暗中拜访杨广旧部,与独孤机、刘长恭、霍世举、王隆等人商议大计。
“王世充不顾君臣之义,明目张胆地带兵进入皇宫,残杀忠良,他的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吾等深受皇恩,若是还不行动,帮陛下铲除祸害,隋朝江山危矣!”
独孤机带着一脸的肃杀之气:“宇文智及来势汹汹,王世充不得已离开洛阳城,不如我们趁机端了他的老巢,屠尽他的族人,把他拒之城外。”
这话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众人当即表示赞同,遂一起商议细节。
......
此时的王世充正在和宇文智及进行新一轮的交锋,并不知晓城内的变故。
洛阳城外,双方士兵激烈冲杀。
从前同属一个阵营,并肩作战,亲如兄弟。如今却为仇敌,杀红了眼,也不肯放下嗜血的刀剑。
“杀!”
厮杀声震天动地,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地面被鲜血浸染,颜色越来越深......
双方打得昏天暗地,打到后面,所有人都麻木了。
“报,韦津、独孤机发动兵变,已经包围了郑国公府,内史令派人前来求助。”
听到侍卫的禀报,王世充脸色大变,他坐在马上,望了望前方的战场,随后吩咐手下:“去把王辩将军找来。”
王辩是王世充的堂兄弟,此次跟随他讨伐宇文智及。
过了一会儿,王辩提着滴血的刀来到王世充面前:“大帅有何吩咐?”
王世充神情凝重,肃然吩咐:“洛阳城内有变故,韦津和独孤机那帮奸贼趁我出城,带兵围剿郑国公府,兄长他们有危险,你速速带兵赶回城内,营救王氏一族。”
闻言,王辩脸色一变:“是,我现在就去。”
若是王氏一族被灭,他们又被关在洛阳城外,那就彻底出局了。
在王辩走后,王世充当即下令:“鸣金收兵。”
后方失火,他不能在这里久留。
宇文智及见王世充的人撤退,当即下令追杀。
一阵冲杀之下,王世充又损失了上千人,但王世充没有放在心上。
暂时停战之后,王世充派遣使者去了宇文智及的营地。
“陛下,王世充派了使者前来求见。”
宇文智及挑了挑眉毛:“这才打了几天,就派使者来了?莫不是来求和?”
他就知道,无人能阻挡他一统天下的步伐。
宇文智及略显得意,吩咐道:“让他进来。”
王世充派来的使者是他的叔父——王琼,此人,宇文智及也认识。
“见过许国陛下。”王琼不卑不亢地行礼。
听到“陛下”这个称呼,宇文智及很高兴,“王世充派你来做什么?”
对于城内的局势,王琼也很着急,但他面上不显,气定神闲地说:“许国兵力与隋朝相当,您攻打洛阳,只会两败俱伤。
“我们两败俱伤,就会给其他势力可趁之机,届时,许国与隋朝将不复存在。”
看见宇文智及变了脸色,王琼心中满意,继续跟他分析局势:“您虽然招收了不少军队,但周边还有李渊、刘武周、窦建德、王薄、萧铣等势力虎视眈眈。
“我听闻唐朝皇帝派遣秦王李世民前来攻打您,不日抵达魏县,而夏朝军队也没有完全退出您的境内。
“去年上巳节,夏朝和唐朝军队使用的火器,您还记得吧?”
“您若是坚持攻打洛阳,到时候四面环敌,许国必将覆灭。”
宇文智及的脸色青了,就在刚才,他收到了兄弟宇文士及的传信,唐朝淮安王李神通对魏县发起了进攻。
司马德戡也知道这个消息,但他没有表露出来,冷哼道:“哼,李唐军队可不是只冲着我们而来,还有洛阳,夏朝也对洛阳虎视眈眈。
“四面环敌的可不是只有我们许国,你们隋朝也一样。”
闻言,王琼顺着他的话说:“没错,所以我们才要结盟,共同抵御外敌。”
结盟?
原来王世充派使者前来,不是向他求和,而是来与他结盟。
“怎么结盟?”宇文智及终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王琼眸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鱼儿上钩了。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许国立即退兵,我们帮您拖住李世民,往后,许国和隋朝守望相助,共同抵御叛贼。
“将来消灭所有的叛贼,许国和隋朝二分天下。”
这番话说得宇文智及热血沸腾,虽不是一统天下,但最后能二分天下,也比他现在的境况强百倍。
“好......”宇文智及迫不及待地答应,却被司马德戡打断了。
“陛下,事关重大,您应该三思而定。”
说着,司马德戡又转向王琼:“我们陛下还要考虑一下,你就先回去吧。”
王琼不慌不忙,带着浅浅笑意对宇文智及说:“许国陛下一向英明果断,王某相信您很快就会做出正确的抉择。
“天色已晚,王某不便来回奔波,就在外面等您的答复。”
说完,转身就出了大帐。
王琼的背影刚消失在帐门口,宇文智及就板下脸,训斥司马德戡:“到底你是皇帝,还是我是皇帝?什么时候开始轮到你来做我的主了?”
见宇文智及满脸的怒气,司马德戡慌忙跪下请罪:“陛下恕罪,臣也是一时情急,才有失分寸。
“但臣对您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您,为了许国。”
宇文智及脸色稍缓:“起来吧,”
司马德戡站起来,继续说道:“陛下,诚如王琼所言,我们四面环敌,但当今的形势,谁又不是四面环敌?
“如今我军攻打洛阳处于上风,只要我们坚持进攻,洛阳定能拿下,就算到时候我们失去了魏县等其他地盘,又有何不可?”
魏县等偏隅之地当然不能和都城洛阳相比。
“那如果我们没能攻下洛阳,又失去了现有地盘呢?”宇文智及问。
司马德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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