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苏府后,林郅悟兴致勃勃地拉着王庾,让她教功夫。
他学得很认真,但效果......惨不忍睹。
这一整天,林郅悟学武的情绪都很高昂,引得苏定方对王庾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不过,第二日早上,王庾去叫林郅悟起床的时候,他还是苦苦挣扎了一番,才憋屈地跟着王庾去练功。
早膳时,王庾笑眯眯地问林郅悟:“是不是觉得练功之后,神清气爽?”
林郅悟白了她一眼:“我只觉得腰酸背痛。”
“哦,看来你的筋骨还没有完全伸展,明日得增加训练强度。”王庾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林郅悟:“......”
这一刻,真是撞墙的心都有了,他为什么要回答她的话?不回答不就没事了吗?
林郅悟追悔莫及,苦着一张脸,拿着筷子狠狠地戳碗里的燕饺。
苏定方假装没有看见,没有听见,默默地吃东西。
“表兄。”
王庾突然问道:“今日汉东郡公是不是约你赴宴?”
汉东郡公就是刘黑闼,这是窦建德给他新封的爵位。
苏定方微微颔首:“没错。”
“那你去吗?”王庾追问。
苏定方放下筷子:“去。”
“那我和大郎也去。”王庾像个孩子一般,吵着要跟大人一起出去。
苏定方看向错愕抬头的林郅悟,笑着说:“大郎不喜欢参加这种宴会,他不会去的。”
听见这话,王庾立刻扭头对林郅悟说:“我去,你去吗?”
林郅悟犹豫了一下,“去。”
“......”
苏定方脸上的笑绷不住了,这小子,不是最讨厌参加宴会了吗?
今日是撞邪了吗?居然说要去参加宴会?
对了,大郎第一次参加宴会就是王庾首次参加宫宴的时候,原来那时,大郎就对王庾产生了兴趣。
原来如此......
在去刘府的路上,林郅悟不解地问王庾:“你不是让我多制些武器吗?那你怎么还拉着我来这种无聊的宴会?”
王庾一脸的无辜:“我没拉你。”
言下之意就是他自愿来的。
林郅悟心塞:“......”
王庾看见他被呛的样子,心下失笑,“我是想让你出来透透气,老是呆在府里不好。
“当差也要讲究劳逸结合,不能总一直做事不休息,那不得累死?
“再说了,你累死累活的为啥?还不是想让自己过得舒心一点?
“既然如此,那就要偶尔出来放松放松一下。”
林郅悟瞅了她两眼,幽幽说道:“我从前的生活除了研究就只有研究,没有娱乐活动,每天谈论的也是研究,没有别的话题。”
听见这番话,王庾看向他的目光变得同情,“那是从前,现在不一样了,你的身份不同了。”
是啊,身份不同了。
林郅悟想了想,觉得她说得很对,心情又轻松了许多。
到了刘府,王庾一如既往地先奉上赔罪礼物。
刘黑闼很大度,大大方方地收了礼物,还说:“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我和王小娘子就是如此。”
王庾顺着他的话说:“既然如此,那汉东郡公和我切磋一下吧。”
刘黑闼:“......”
林郅悟:“......”
苏定方按了按跳动的太阳穴,将王庾拉到一旁,抱歉地对刘黑闼说:“汉东郡公,对不住,小孩子胡言乱语......”
“没胡言乱语。”王庾打断苏定方的话,摆开架势说道:“听说汉东郡公在军中有个称号,人称神勇将军,我敬仰已久,想讨教讨教。”
刘黑闼用轻蔑地眼神看着她:“小娃娃,口气倒是不小,敢向我讨教。”
“我运气也不小。”王庾挑衅地扬了扬下巴,“说不定汉东郡公的神勇之名会折在我手里。”
这话成功地激起了刘黑闼的愤怒:“孤儿就是孤儿,没人教养,今日我就替你死去的父母好好教导教导你。”
话音刚落,刘黑闼就朝着王庾冲了过去,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份地位。
而王庾在听见他那句“孤儿”时,眼神倏地变暗,左手悄然蓄力。
在刘黑闼拳头挥来时,王庾不闪不避,在即将撞上刘黑闼的拳头之前,头一歪,出拳击向刘黑闼的大腿。
一拳击中,但力气太小,对于皮糙肉厚的刘黑闼来说,就像是挠痒。
刘黑闼反手抓住王庾的后衣领,将她提起来,甩了出去。
但王庾没有摔在地上,而是顺势在空中翻转身体,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好。”
林郅悟忍不住鼓起掌来,为王庾叫好。
刘黑闼扫了他一眼,又迅速冲向了王庾。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
不过在三十招过后,王庾就露出了颓势,动作稍微慢了点,刘黑闼的拳头从上而下,直接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一拳下去将王庾击倒在地,刘黑闼抬起右脚,对着王庾的身体重重地踩下去。
王庾顾不得肩膀和手臂上的伤,双手抱头,护住脸,同时大叫:“表兄,救命啊——”
苏定方早在刘黑闼抬起脚的那一刻就动了。
他迅速冲过去,一个前踢,踢开了刘黑闼的右脚,同时出手推开了刘黑闼。
“小庾儿,你没事吧?”苏定方伸手去扶王庾。
林郅悟冲了过来,帮忙扶起王庾:“小庾儿,你疼不疼?”
“疼——”王庾捂着右边肩膀,表情十分痛苦,连眼圈都红了。
苏定方和林郅悟看见她这个样子,纷纷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刘黑闼终于出了一口气,心情很不错:“疼就对了,以后要学会谦卑一点,不要动不动就向人挑战,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就是高雅贤让着你,才让你安然无恙。”
王庾脸色一白,正要说话,就感觉到手上一松,林郅悟冲了出去。
林郅悟冲到刘黑闼面前,掏出一个飞鱼弹:“大黑炭,你敢伤我兄弟,我炸死你。”
当看清楚林郅悟手中的东西,厅中的人一个个抱头鼠窜,眨眼工夫就消失不见了。
刘黑闼没来得及跑就被林郅悟堵住了路,他吓得脸色发白,立刻伸手阻止林郅悟:“且慢!
“林大郎,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先把东西收起来。”
林郅悟高举不动:“我跟你没话说。”
刘黑闼苦着一张脸,想骂又不敢骂,心里十分憋屈。
“大郎——”
好在苏定方在震惊过后,上前抓住林郅悟的手,呵斥他:“把东西收起来。”
林郅悟扭头仰望:“可是......他打伤了小庾儿。”
王庾正欣赏刘黑闼精彩的脸色,听见这句话,终于开口:“林兄,把东西收起来,别吓着汉东郡公。”
刘黑闼:“......”他没吓着。
“都说了是切磋,那就难免受伤,不能怪汉东郡公,收起来。”
听见王庾这么说,旁边还有来自表兄的威压,林郅悟不情不愿地收起了飞鱼弹。
刘黑闼终于松了一口气,朝外喊道:“来人。”
下人磨磨蹭蹭到门口,战战兢兢地说:“阿郎......有何吩咐?”
“咳咳!”刘黑闼清了清嗓子,“把刚才的几位客人都请回来。”
下人:“......他们都走了。”
刘黑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