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丰酒店今天可是热闹了,楼里楼外两开花。宴会厅里婚礼办得热闹非凡,外边台阶上象棋杀得昏天黑地。
聂老道是初学者,瘾大棋臭还能理解。老万头对象棋可是学会好多年了,只是之前一直忙于生计,没有深入研究罢了。
他们两个老头儿,一个刚学有冲劲儿,一个多年有积淀,表现在这楚河汉界上,愣是你来我往,互有输赢。
下棋就是要棋逢对手才好,一方太高或者太低,都提不起精神。这俩老头儿可谓是针尖对了麦芒,兴头一起来,把什么事情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夏晓军是新郎官?!万璇今天大婚?!爱谁谁,什么都没有怎么吃掉对方的过河卒来得重要。
新郎新娘在台上忙忙活活,又是敬茶又是敬酒,自然留意不到谁在谁不在。夏晴开始也没在意,后来环顾了好几圈,也没瞅见聂老道,跟徐来、重生说了一下,自己便离席到处找他。
夏晴知道聂老道好静,不爱掺和这种人多的场合,不过晓军毕竟也是他老人家看着长起来的。婚姻大事一辈子就这么一回,怎么也得过来捧捧场不是。
长丰酒楼里上上下下跑了好几遭,夏晴也没瞧见聂老道的人影,急得额头上都有些微微冒汗了,问了好几个服务员,都说没见着。
聂老道岁数也不小了,夏晴真怕他突然有个病有个灾什么的,正快步超前走着,一转弯,差点和别人撞了个满怀。
对方也不是外人,见了夏晴微微一笑,问道:“姐姐,您这么急急慌慌的,有事么?!”
“小璇呀,你怎么也出来了?!”夏晴左右看看,继续道,“我找聂老道呢,早上派车把他老人家接过来,说不见就不见了……”
万璇急道:“我也是出来找人的。我们敬完了茶,明明见我爸在席上坐着的,眨眼的功夫就找不到了。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去方便方便,结果左等不回来,右等不回来,晓军也去洗手间看过了,根本没有人。”
“唉,这俩老爷子呦!”夏晴安慰万璇,也是安慰自己道,“长丰镇就这么大点,他们还能长翅膀飞走了?!咱们外边瞧瞧去!”
说罢拉起了万璇的手,姐俩快步朝酒楼大门走了过去。
聂老道选的今天,还真是个黄道吉日,天气好得让人嫉妒。刚一出门,夏晴和万璇就被高悬的太阳晃到了眼,缓了好半天才适应了过来。
“姐姐,他们在那呐!”万璇眼尖,率先发现了目标。
“他们干什么这是?!怎么还动手动脚的……”夏晴嘀咕着,跟万璇一齐走了过去。
聂老道和老万头正杀得难解难分,皇帝老子来了也不管,他们只管自顾自地看着棋盘,对夏晴二人的到来毫无察觉。
万璇对象棋略知一二,看了看局势,觉得父亲的形势不妙,出言提醒道:“小心他的‘卧槽马’……”
聂老道和老万头同时白了她一眼,老万头嗔怒道:“观棋不语真君子,懂不懂?!”
吓得万璇吐了吐舌头,嘀咕道:“本来我也不是什么‘君子’……”
“你给我在这儿吧!将!”聂老道车马两用,胜利的天平顿时便向他倾斜。
老万头失声惊呼道:“哎呦,哎呦,我走错了!上一招我要是把车调出来,根本将不死!悔一招,悔一招……”
聂老道一伸手,护住棋盘道:“落子无悔大丈夫,可不带悔棋的!”
“瞧老哥儿你这小气的嘞!”老万头抱怨了一句,说道,“那咱们继续!接着来!”
夏晴见机会来了,赶紧见缝插针道:“还下呐?!快别下了!再不回去,一会儿没饭吃喽!”
夏晴知道,聂老道最是好吃,要搁在以往,听到这话还不一个鲤鱼打挺,麻溜溜跑进酒楼去。
谁知他老人家今天却是一反常态,说道:“口腹之欲,不吃也罢。”说完张罗道,“老万头,你不服?!那咱们再来过!”
“得嘞!”老万头应了一声,二老这就收拾残局,又要再摆上一盘。
夏晴使了使眼色,万璇会意,连忙阻止道:“爸,先不下了吧?!今天可是我的大喜日子,您不得回去给我压压场子呀?!”
老万头手上不停,飞快地将棋子归位,嘴上说道:“这婚结也结了,爸也喊了,还要怎么压场子?!难得我和老哥儿投缘,下几盘棋咋了?又没碍着你们的事儿!”
万璇还要说些什么,让夏晴给拉到一边去了。
夏晴看着俩老头儿兴致勃勃的样子,微笑道:“小璇,算啦,找着他们就好,咱们回去吧……”
“唉!今天这大好的日子,他们居然在这下棋,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万璇摇了摇头,跟夏晴一起往回走着。
“千金难买高兴,随他们去吧。”夏晴说道,“回来我跟酒楼说一声,给他们单独备点饭菜也就是了,不在这吃就打包带着,总归是饿不着的。”
万璇心思机敏,说道:“我觉得我爸应该是看我出嫁,心里怪怪的不是个滋味,所以才出来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