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山。
太卜兰台前。
那座只有两个名字的君子榜,在封青岩镇压鬼帝后,碑上出现一个名字。
封青岩――
封青岩的名字一出现,便直接出现在榜首的位置。
他的名字后没有出现几鼎,准确来说,封青岩现在还是零鼎,并没有新的君子鼎。
但是他的名字,依然出现在榜首上。
而天下人对封圣荣登天下君子榜,乃至直接为榜首,却没有丝毫的异议。
没有一人反对。
反而是理所当然。
因为封圣现在是人间第一君子……
不是一个人如此认为,而是几乎整个天下都如此认为。
这个天下,谁人能够做到,在没有君子鼎的情况下,却依然以君子之势镇压了鬼帝?
虽然封圣没有了君子鼎,但是天地依然承认他是君子,还是天地间第一君子。
这是封圣所该得荣誉。
……
农国黑幕之后。
那一方未知的神秘天地中。
有无数人在祭歌,但是在那尊浮现于天地间的帝影消失后,几乎所有都怔住了。
难道大帝死了?
这不可能!
大帝乃不死不灭,绝对不可能死去!
“杀杀杀――”
“杀回去!”
“杀回商天下!”
此时有无数人在悲吼,有人,有巫,有鬼……
不久后。
一艘艘通体黑色的楼船,从神秘天地起飞,朝黑幕中驶去。但是,即使楼船十分不凡,但是想要穿越黑幕,亦没有那么容易。
毕竟黑幕连圣人亦难以穿越。
倘若不是如此。
这方天地早就被诸子所知,而他们亦不能够存苟活下来。
因为他们鬼商余孽。
在两千余年前,他们能够走到这片神秘天地来,乃是十分意外之事。即使是他们,亦想不清为何能够走到这里来,在他们休养生息想要再回商天下时,却发现路已经断了。
他们回不去了。
当初鬼商战败,他们一路向东北而逃,逃到农国之地……
但是他们并没有停下来,继续向东北而去。
不知在黑暗走了多久,亦不知道在黑暗的路上,到底死了多少人。他们似乎走了一年,亦似乎走了十年,乃至是百年……
似乎黑暗没有尽头般。
在他们快要绝望之时,前方终于出现光亮了。
他们看到了一片无比辽阔的大地……
于是他们停下。
在此休养生息,乃至建了商国。
而他们,无时无刻不想杀回去,但是却发现路已经断了。而经过两千余年的等待,他们终于等待到天地的大变,天运终于散落了……
这亦意味,诸子时代怕是过去了。
因而。
他们举行盛大的祭祀,亦让帝誓再重人间。
……
葬山下。
那已经持续了数个月的风雪,终于消失了。
天地重回清明。
这时在葬山下,奔来了无数文人。
不论是文师,还是大贤,皆来葬山朝拜。
他们在葬山下,仰望那一座镇守葬山的圣碑,心中无一不拜服。封圣与鬼帝那一战,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了,令整个天下震撼不已。
而亦因封圣,鬼帝才无法复活过来了。
在葬山书院中。
不论是学子,还是教谕,皆因封圣而自豪。
每当他们仰望葬山上的圣碑时,心里都澎湃不已,脑海浮现那惊世一战。
只是。
大师兄已经消失大半年了,为何没有半点音讯?
这到底发生何事?
还有,为何大师兄的圣碑中,会走出一道圣影?
这不仅让学子疑惑,便连安修和东楼晦等人,亦疑惑不已。难道所谓的圣影,并不是圣影,而是真身?
此时葬山上没有人。
不仅仅因葬山下葬着鬼帝,还因葬山上有圣碑。
圣碑不可亵渎!
而鬼帝再如此暴虐无道,毕竟是天地间最后一位帝者。况且鬼帝暴虐无道,乃是因晚年躯体发生了可怕的不详……
而赫连山、颜山和周昌三人。
每当仰望葬山上的圣碑时,总会忍不住去想,难道真是自已三人想多了?
所谓借天运,真是直接去借?
“师兄,你已经镇守了鬼帝,为何还不回来?”
牧雨仰望着圣碑道。
“对啊,大师兄为何还不回来?这都多久了?”
有学子无比怀念道。
“自从大师兄去了二十七书山后,便失去了一切的音讯,这已经有九个月了。”
有学子道。
现在已经是九月了。
这时谁会想念封青岩,便会去仰望一阵圣碑……
……
葬宫。
封青岩从青铜棺中走出。
白衣君微微一礼,封青岩笑了笑,看着白衣君,犹如在照镜子般。
“白衣兄,现在何时了?”
封青岩问。
“九月初九了。”
白衣君道。
“九月初九了?”
封青岩眉头一皱,想不到自已一睡,便是三个余月。此时,他脑海浮现一些在沉睡时,所隐约看到模糊的画面,心中不由感叹一声。
在鬼帝降临时,这个天下有多少人因“他”而死?
还有那圣天啊。
这可以说,是“他”亲手结束了诸子时代,更是亲手砸碎了圣道天下……
“封兄,无需悲伤。”
白衣君道。
封青岩点点头,沉吟一下便道:“这一切既然因我而起,便由我来负责吧。”
“那封兄要重建圣道天下?”
白衣君问。
“重建圣道天下?”
封青岩蹙了一下眉头,沉默一下便道:“或许吧。”
“你重建圣道天下,是为镇压体内的诡异?”
白衣君问。
“不是镇压,而是彻底驱除。”
封青岩摇摇头,感叹一声道:“帝身的诡异,怕是唯有至圣之力,方有可能彻底驱除。”
“所以说,我需要成圣。”
“只有我成圣了,方能够彻底驱除体内的诡异……”
“而我成圣,怕是需要重建圣道天下。”
这时封青岩朝宫门走去。
“明白。”
白衣君点点头,瞥了一眼青铜棺,便道:“封兄,你的棺材忘记带了。”
“不!”
封青岩头亦不回道:“那是你的棺材。”
“我,不是就是你?”
白衣君笑了一下道,便把青铜棺托起,接着他在掌心化为一个黑陶花盆了。这时他跟着走出葬宫,回到葬山上,对着封青岩道:“封兄,我先回城隍府了。”
封青岩点点头,转身看了一眼圣碑。
圣碑依然蒙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