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廉飞到云层之上，相比于整个古神盟浩瀚无垠的疆土，他的确是无比渺小的。

    但是此时此刻的蜚廉，是可怕的。

    亿万生灵的信仰和认知模因，正以不可控制的状态，向祂倾泻。

    祂就这么静静地站立在虚空中，俯瞰大地。

    此时此刻，整个古神盟中，都充斥在一种惊恐的情景之中。

    那些原本老老实实，打不还口，骂不还手，一道命令下去，怪怪割下血肉奉上，一个指挥下去，埋头冲向死亡的生灵。

    在一个个古神盟高层或者是贵神族裔的眼皮子底下，灰飞烟灭了。

    除了临死之前，他们一个个都变成了一个鸟头，龙角，蛇尾，鹿身，豹纹的古怪神魔的模样外，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就仿佛这些生灵在某一时刻，商量好了一般，自动死去。

    甚至，死去的生灵之中，不乏一些金仙修士，甚至还有太乙仙人。

    没有掀起大规模的暴乱冲突，有的只是生灵绝望中彻底沉默。

    这要是放在平日里也就罢了，但是此时此刻，四方战线如火如荼的交战中，成片成片的古神盟生灵化作蜚廉模样，接着直接化作飞灰。

    四方战线之上，九成九以上的生灵，在短短片刻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些古神后裔出身的高层指挥，运气好一点的，还能够留下一两个助手护卫，而那些运气不好的，直接成为了光杆司令。

    不过万族联盟四方战线上的统帅，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抓住机会，直接大军压上，一时之间，战局甚至不能以颠倒来形容，直接就宣布古神盟输了。

    一时间，四方战线疯狂推进，洪荒大地，似乎已经宣告了万族联盟的时代，即将来临。

    就在四方战线上的统帅们极速进军的时候，女娲娘娘已经先后土一步，抵达了万族联盟。

    帝俊和一众神圣迎了出来，只是他们尚且来不及行礼，就见女娲给帝俊留下一道信息，然后话都没说一句便离开了。

    诸位神圣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帝俊很快将讯息消化完毕，顿时惊讶不已，急忙对其他神圣说道：“赶紧通知四方统帅，让他们先将指挥权交给副手，然后立即赶往古神殿。”

    一旁的白泽闻言，一边掐诀发出信息，一边问道：“那我们呢？”

    “所有顶尖太乙金仙，直取古神殿。”帝俊一脸严肃，神色异常复杂：“若是没有意外，据比很快就要冲击混元境界了。”

    ……

    蜚廉依旧站立在云端，只是祂的神躯越来越庞大，巍峨如同神山。

    祂并没有丝毫欣喜的表情，对于自身越来越强大的感觉，祂也觉得并无意义。

    因为，祂的生命，很快就要走到尽头了。

    祂是古神盟底层彻底绝望，真灵沉默的自绝的产物，是癫狂和对抗。

    自从祂的自我意识觉醒以来，直至现在，也不过半天不到的时间而已，在这之前，都是一种模糊的生命本能。

    也就是说，蜚廉，是一个全新的生命。

    但是这个生命的存在，是依托了无数生灵自我绝望，自我湮灭，化为柴火点燃的。

    当一切柴火烧尽，也就是蜚廉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

    蜚廉对于自身的生命，并没有什么留恋的概念，因为他的起源本是许许多多底层共同概念混合的模因生命，所以此时此刻，还没有一个个体生命求存的本能。

    祂的意识之中，两股主要的思想正在激烈斗争着，其中一方的思想，是毁灭古神盟，加入万族联盟，获得自由！

    而另一个思想，是必须要向古神盟的那些恶神邪神复仇，而后离开这里，去追求没有压迫和剥削的地方或者文明。

    这是祂脑海中声音的主流。

    此时蜚廉静静停留在这里，就是等待着两方的思想达成妥协。

    但是越到后来，妥协越难达成，蜚廉有些烦躁，伴随着自我意识的迅速成型，祂隐隐对于心中两种念头的撕裂感有一种恼怒。

    不过祂还是很快就将这种冲突给镇压下去了。

    因为无论是哪一边，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

    复仇！

    刹那间，蜚廉双眸通红，近乎混元级别的威能刹那间展开，一步直接踏入时空廊道中，刹那间穿越亿万里时空——

    “哧！”

    东线的战场上，一尊古神正带着自己的部属仓皇逃离，却不料虚空中一道尖锐的红色利爪虚空而现，在刹那间切割开这位古神的头颅，同时说着冥冥的因果，将其元神同时斩得破碎。

    元神破碎，魂灵懵懂，身躯被切割，这名在古神盟中高高在上的古神，刹那间彻底死亡。

    周围剩下的古神从属，一个个惊恐万状，被吓得肝胆俱裂，便要夺路而逃，却见一条恐怖的暗红色蛇尾，骤然间砸出虚空，刹那间遮蔽了所有古神从属的视线。

    “轰隆隆！”

    这一尾砸在虚空中，虚空被砸得弯折，近乎破碎，古神从属无一幸免。

    ……

    呼呼呼！

    西线战场上，狂分忽然肆虐，一道恐怖的兽爪从虚空中探出来，它没有理会那些万族联盟的大军，而是对准了一个古神盟的古神，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骤然拍下！

    这速度，看上去并不快，只是可惜的是，那位古神已经被锁定了，逃不掉的。

    “轰隆隆！”

    烟尘弥漫中，又一名古神及其从属彻底陨灭。

    ……

    “伏羲道友，这蜚廉刚一出世，便如此大开杀戒，实在不详，不如便由本座将其收服，镇压于盘古殿中，让他慢慢赎还罪孽。”

    九天云海之上，后土看着拦路的伏羲，和颜悦色地说道。

    “此物带着孽力而生，大开杀戒，不过是消除因果罢了，何需将其镇压？”一道光芒跨越无穷距离，直接落在叶昂身旁，化为女娲的模样。

    后土看着女娲，意味深长地说道：“话虽如此，可这蜚廉此时，身具一缕大罗特性，法力可比拟混元强者，任祂这般杀戮下去，只怕祸患不小！”

    “无须担心那么多，反正以我看来，此物先天不完满，眼下这般威风，自然是不能持久的。”女娲娘娘也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叶昂，忽然淡淡地说了一句：“蜚廉活不了多久了。”

    两位大罗一惊讶，解释运转些许神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才明白叶昂所言非虚。

    女娲倒还罢了，她来此地定不是为了句芒而来，只是默默为万族联盟坐阵，免得他们与后土起了矛盾。

    后土看着下方，那一道暗红色身影，仿佛无视时间空间一般肆意穿梭，落脚之处，必然要斩杀一名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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