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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叶昂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山羊神圣这才有些受用的点点头，叶昂的品行，这么长久的时间下来，她稍稍还是有些了解，倒是信得过。

    “不朽道路的修持，要将自身投影到时光的上下游，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商羊神圣讲解修行之法，叶昂凝神静听，本尊在这一处，已经开始说得云山雾罩，要让他自行去领悟。

    哪里有商羊神圣这样面对面的讲解来得深刻明白。

    “先说上游，我们从时光中走来，上游时光中本就有我们的影子，只不过终究不如我们自身所立的时空来的真实罢了，而毫无疑问，我在上游时空中的投影，比你的要更加真实稳固，你道这是为何？”

    “为何？”叶昂顺着他的话问道。

    “因为生灵在存在过程中，都在不断的发生着变化，无时无刻，都是变化不定的，若是没有了变化，生命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她顿了顿，见叶昂若有所思的了然点头，并继续说道：“但是，在变化的同时，生灵却在忘却，在否定过去的自己，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再度回首，已经看不清楚自己本来的面目，忘记了自己的初心，被时光所扭曲，在天地时光长河之中，只是单独的一个面，而非连续的生命，便如你这般的非先天生灵，便是如此。

    但我等这般先天神圣，生而不朽，真我如一，不会否认自我，这便是所谓的不朽，绵延于时光之中。”

    “也就是说，想要将过去铭刻在时光之中，首先不能否认自身的过去，要肯定自己的过去一切，同时还要不能忘却？”

    商羊神圣的微微点头：“这只是基础，而要如何将其投影落入其中，这涉及到一些浅层次的时光法则，其表里无外乎动与静，对于你来说，并不难以参透，漫长时光下来，相信你能够向过去投影出去。”

    商羊神圣说得容易，但是叶昂知道，这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的，生命在成长，既然在成长，那么就一定会比过去要更强，就一定会在过去某些所犯的错误之中，否定自己，至少是否定当时的自己，甚至有些难以启齿的错误，不敢直面面对，从内心深处否认自己犯下的错误，如果有时有其他人偶尔谈起，都会让自己觉得心里不愉快，更不要说时时提醒自己，不否认，直面面对，太难了。

    叶昂回忆自己的一些修行道路上的错误，有时恨不得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但是现在，按照商羊神圣的说法，那是自己的一部分，并没有因为时光过去，就和自己完全无关了，如果要让自己成为一个在时间长河中绵延的存在，成为一个不朽的存在，那么过去未来，都和自己有关。

    并不是说时光里过，一切就皆过去了！

    想到这里，叶昂幽幽一叹，将“我”投影到过去，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难一点啊，不过好在，给自己足够的时间，他有信心能够做到。

    “那未来呢？”

    叶昂问道：“如何投影到未来？”

    “与铭记过去，直面过去不同，投影未来，事实上，就是要将你现在都存在往未来覆盖，比如说，此时此刻，你确定好了自己未来想要成为什么样，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存在，那么你就在这个方向上，坚定不移的走下去，如果你走的越坚定，偏离的越少，那么在未来的投影，就会越清晰，在这个过程中，你也不断在巩固未来的自我！”

    “也就是说，投影到未来，只与我有关，而与我所做的任何事情，其实并没有本质的关系？”

    “对的！”商羊神圣素手微点，就去那光影影像缓缓向后投影，而且越来越清晰：“你看，如果你此时此刻的投影，完美无缺再往后覆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的你和未来的你，在核心的本质上，依旧一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过程，便是你成长为时间长河上绵延的存在的过程。”

    “只是这样一来，”依然有些疑虑的说道：“无尽岁月下来，我便没有了丝毫的长进，岂不是说，时间对我毫无意义？”

    “你且看……”

    叶昂闻言看去，只见山羊神圣素手轻轻一抚，就见原本凝如实质的光影印象开始缓缓淡去，而在他下游的光影像开始缓缓凝实，而且，画面在不断的向外扩张，除了核心处依旧与前面的光影影像内容一致，在核心外的地方，出现了其他朦朦胧胧各种各样的画面。

    “只需要你的核心，或者说，你自我矛盾的部分没有变化，在这个过程中你完全可以增长，在其他地方出现种种变化，你看，现在如何？”

    最新凝成实质的光影影像，有数十丈大小，而一开始凝如实质的光影下，只有巴掌大小，一眼看去，从这十丈大小的光影像向上，又成了一个又尖又长的锥形，而锥尖处，这是那个巴掌大小的光影。

    叶昂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叶昂现在有些理解了，如果说，天仙成为真仙，是要在一张纸上，写下自我，将非必需的自我部分打落在不必要的层次上，那么真仙成为太乙仙人，就是将这张纸向时光上下蔓延。

    这就好像，真仙是定一个目标，而太乙仙人的不朽道路，则是要对自我进行一个全面的认知，对过去，不否定，对未来，有规划有方向，坚定不移。

    感觉，很奇妙啊。

    这般想着，却见商羊神圣忽然随意的伸出手，抹去了面前种种景象，然后轻轻素手微微一挥，叶昂便被一股无形的轻柔力量缓缓推出，随后抵达车架前方。

    “你且下去自己想想吧，好生参悟一番，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来问我。”

    “小神谢过神圣。”叶昂没有反抗，随着那股力量消失，落在车驾上。

    在不远的星空中，几颗巨大的星辰，正绕着一棵巍峨的恒星缓缓转动。

    两头青鸾拉着车架，以每秒数千万公里的速度飞速行驶，驰骋过星空中，迅速接近的这个小小的恒星系。

    不久之后，鸾驾穿过了一层无形的地带，似乎通过了某种封锁一般，叶昂顿时感觉，空间之中，天地元气一下子变得非常浓郁。

    在经过某一颗星星的时候，鸾驾的速度微微放缓，却听钦原神圣说的：“不必停了，你们直接去商羊星便是，我先回去歇息了。”

    一语说完，商羊神圣甚至来不及挽留，就见钦原神圣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鸾驾上。

    看着身旁空空如也的位置，商羊神圣也不由无奈失笑，最终还是对两头青鸾说道：“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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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章 上游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