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九章

    林殊白等六月梳理好情绪,两人复又在初尘的墓前恭敬的拜了拜。此时,暮色有些昏沉,无妄山中的鸟兽也归于安静,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前世的样子。

    两人起身,看向远处的茅草屋,林殊白开口问:“月儿,□□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对于这个□□爷,林殊白充满了敬畏与好奇。这个传说中辅佐魏国□□开国的人,最后在天下大定后隐于山林,对于他的传奇,林殊白从小便在父亲那听说。

    六月想了想有些遥远的从前,带着回忆说到:“师父,师父同三哥有些像,但是他老人家离仙人更近一些,因为师父对于我来说,既亲切,又梳理。他遗世而独立,在这个山林中,不问世俗。”

    “曾听父亲说,□□爷归隐山林后,即使家人,也无人知晓。直到最后先祖爷知道自己大限将至,飞鸽传书,太爷爷他们寻来,却只见到这个立好的墓,和床下的一封遗书。当时很多人猜想过,是谁为他老人家下葬的。却不成想,这个人如今却要成为我妻子。”

    “师父曾留了遗书?为何我竟不曾知道。许是那会太过伤心,也没注意这些,想着太爷爷他们过来时,我已失足坠崖,所以才留下这么个疑惑。”

    两个人言语间,来到了当初六月同初尘住过的几间茅草屋。这里显然有人定期修葺,不然不可能已过百年,还如当初记忆中的那般。

    六月先是入了初尘曾住的屋子,桢楠制的简易木桌早已有了岁月的痕迹,因很少用,所以保存的还很完好。竹床显然是新换的,估计是为了后人过来祭拜,好有居住之所。

    但大概的样子还是维持的,前世的记忆,如开闸的洪水一般,一桩桩一件件的涌入脑子里,虽然前世过的单调,却日日都是开心的,有师父的陪伴,有林间的一切,单纯而美好。

    林殊白看见六月又涌出的泪水,轻轻的拥住了她,安慰的说:“既然你重生了,那□□爷他一定也去了该去的地方,你都说他离仙人更近一些,想以他老人家的睿智,或许早已羽化成仙也说不定呢。”

    六月泪眼婆娑的看着林殊白问道:“真的吗?”

    “我何时骗过我的月儿,也许是真的。你疑惑过吗,以离让的能力,大可不必栖身于林家,可是他始终听命与我和父亲,从无二心,你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吗?”

    六月沉吟了一会说:“我曾问过离让这样的问题,他同我说,他不知道。所以我也很疑惑。”

    “父亲曾让我万事均可托付离让,他只说离让是祖先留下的庇护。除了离让,我们林府留下的大半实力,都是祖上留下来的。□□爷怕天子会忌惮他的实力,所以从一开始,他便让自己的后人隐姓埋名,我们本不姓林,具体姓什么,太爷爷说这不重要,只说希望后人能像松柏林立一样,在大魏的土地上繁衍生息。”

    “三哥,我懂了。”

    “我的月儿长大了,三哥带你来这里,其实有些自私。再过些日子,你便是我的妻子,可是林家的祖训就是远离皇权,远离朝堂。所以,月儿真的嫁给我,那就意味着你必须舍弃你皇族的血亲与身份,无论以后魏帝如何,你可待他好,你可偶尔去探望,却绝不可认祖归宗。”


    “三哥,我打一开始就知道这些,虽然我对林家的先祖不了解,但也知我们林家的祖训。即为林家人,就要为林家长远计,所以无论如何,我只会是林六月,不会是别人。”

    林殊白望着六月如一泓清泉的双眸,有些歉疚有些感动。“月儿,对不起,我会用我的一生去弥补。”

    “傻三哥,能作为林家的女儿和儿媳,月儿很幸福。”说到儿媳,六月的脸又如晚霞一般绯红起来,就连后面的几个字,都有些微不可闻。

    他的月儿如此之好,真的是他之兴,也许真的是□□爷,不忍这样好的女孩儿去了别处,兜兜转转,将这人交于自己,希望他的后人能许她一世幸福。

    想到这里,林殊白再不不做其他,低头吻上了身下的人儿。

    而六月也想明白了很多,眼前的男人,便是她未来的丈夫,相伴一生的人,如今,即使他在做何事,即使,即使是那种羞人的事情,她也不会拒绝。

    林殊白感受到身下人儿的迎合,便知其意,只是这里对于林殊白有些神圣,并不能做这样的事情。

    一个吻很长很长,长到六月都觉得自己的气息已经完全不够用,林殊白才恋恋不舍的移开了唇瓣,看着因自己摩挲,啃食而变得有些红肿的唇,林殊白为她轻轻的揉了揉,轻声的说:“今日天色已沉,我们要在这里住一晚了。”

    “好啊,三哥,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在这里住过了。”

    “那去你曾经住的屋子?”

    “好,就是床小,可能有点挤”

    “没关系,这里的被褥少,挤挤比较暖和。”

    挤在小床上,两人说了很多。从六月前辈子的生活,说到林家的过往,林殊白更是臭不要脸的同六月讨论以后要生多少个孩子,如果男孩子该叫什么,女孩子应该叫什么。六月虽然害羞,却也未曾打断他,只觉得这样真的很幸福。

    这一晚,六月睡得很香甜,就连心中最后的秘密也讲给了他,那自己就可以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了,不带任何秘密,也没有任何嫌隙,这样,很好!

    第二日清晨,两人早早起床,六月带林殊白去林中采了些果子,而后两个人伴着朝露,回了邻近的镇子。

    镇口,离让早早的等待了此处,虽然走的时候林殊白让他放心,可是只要那个女孩不在自己身边,他便如何都放心不下。

    回汴州的这些日,离让想通了一些事儿。自己的心是被这个叫六月的姑娘偷走了,可那又如何,心之所向,便不一定要占为己有。只要她开心,只要自己能这般的守护着她,自己的内心,就已知足,至于她是谁的妻子,也便不那么重要了。

    正这样的想着,林殊白和六月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他一如往常不带任何表情的看着两人,看到了离让的那一霎那,六月又想起了初尘,难道这个人,真的是师父为林家留下的庇护,那他们要怎样待他,才能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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