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路明非的真的不擅长开这种会议,他坐在偌大的会议室里,屁股下的楠木椅子仿佛成了老虎凳,让路明非坐不住,情不自禁地扭动着屁股。
头顶悬挂着西方古典灯烛样式的吊灯,脚下是黑白相间的格子地砖,金丝楠木制成的会议桌占据不小的空间。
路明非自己也没想到他也能坐在这个会场里,而且他就坐在了校长的左手边,在昂热的另一边坐的是执行部的部长施耐德。
要知道这种学校内部的高层会议,连古德里安和曼斯坦因这种教授都无法参与其中,路明非坐在这里将要直面的是一群目光凶狠的老家伙。
其实,他真的不是迷了路,误打误撞来到这里的。
本来应诺诺的要求,路明非到学院的大教堂前打扫卫生,可昂热从教堂里面路过,伸出那双有力的臂膀,顺手牵羊地把了路明非也拐了过来,美其名曰让他当“学生代表”。
路明非一听到“学生代表”四个字,脑袋里嗡嗡的,他想起了在大课间升旗的时候,站在高处的检阅台上拿着张稿纸说话的优秀学生。
就路明非这种成绩吊车尾的秤砣,从来都没有资格站在那里,他倒是见过赵孟华,见过楚子航站在上面发过言。
像他这种人,一般都是站在下面搞点小动作,想着待会的英语默写该如何蒙混过关。
现在他压根就没准备过稿子,就他那张烂嘴,轮到他发言的时候指不定飙出什么烂话出来,要是把校董给气昏过去,决定给学校撤资,那路明非就犯下大罪了。
“校长,这...这不会是个好的决定啊...”路明非在现场打退堂鼓。
他在家连婶婶那种刻薄市井小民都应付不来,怎么能和一群身经百战的资本家扳手腕呢!
“不要担心,你是我们学院的S级,是学院的牌面,如果你都不来,那还有谁能出场这种高级会议。”昂热拍拍路明非的肩膀,说些鼓励的话。
路明非欲哭无泪,他想到了之前在受心理辅导的时候,辅导员说曾经的S级学生最后都吞枪自杀了。
这么大的压力,给谁都顶不住啊。
路明非也想着,如果事情搞砸了,要不要划根手指意思意思。
他从来都没有吞枪自尽的觉悟的,虽然他活的很烂,但也从来没想过要提前告别这个美好的人间。
他还有很多事情他没做过,没有尝过女孩甜美的香唇,更没有滚过床单。
哪怕是死,也得死的像个英雄吧,至少这样死了以后,也许还有人会在路明非的小盒子面前献上一株小红花,以此缅怀纪念这个活的很烂的S级学生。
在路明非激烈的思想斗争中,清新的香气从他的背后吹来。
零拉开椅子,在路明非的身边落座,路明非歪着头,愁苦的脸上终于挤出了笑容,欣喜万分道:“你也来啦!”
“嗯,我是任务的执行者,需要过来陈述情况。”零轻轻地点头。
与此同时,楚子航也进了门,坐在零的身边,路明非欢欣鼓舞地向楚子航打招呼,楚子航侧目看了他一眼,沉默地点头回应。
恺撒是学生代表里来的最慢的,他进门之后,在会场里环顾一圈,“呵,那群家伙还没过来,我本以为我都要迟到了,没想到那些人更加的磨蹭。”
恺撒坐在楚子航的身边,就这样卡塞尔学院这边的人已经到齐了。
路明非转头,目光落在了零的身上,从头到脚地看了一遍,惹得零有些不自在,偏过头去,疑惑地望着路明非,“你干嘛?”
“没什么,你们...都穿的这么正式吗?”路明非咽了咽口水。
零,楚子航,恺撒都穿了一件出席正规场合的正装,昂热这个老绅士也好歹是披了一件西装在身上,施耐德教授身上的西装就没有脱下来过。
只有路明非套了一件T恤,上面还画了小熊维尼的卡通肖像,他现在正考虑着要不要溜出会场,去宿舍换一件衣服。
“校长,我出去一下,换个衣服吧。”路明非请求道。
“没事,你是S级,是独一无二的,他们都是A级的,不能和你相提并论。”昂热的手放在路明非的肩膀上,将蠢蠢欲动的路明非压下来。
路明非哭丧着脸,他真的不是想标新立异啊。
诺诺出门的时候压根就没说过他要来当什么学生代表,本以为只是简单地扫下一地,清了清理秋天的落叶,谁知道被昂热拖到了这里。
“校长,校董他们没人迎接,会不会迷路啊?”路明非一紧张就容易说烂话,以为校董这么久都没来是这种奇怪的原因。
他本以为校董来到学院,没有夹道欢迎,至少也象征性地插几面彩旗是吧。
可路明非到了月台,那边除了一堆落叶之外,荒凉的叫人以为是一座废弃的车站。
“来了。”昂热听到了楼梯里传来的脚步声。
路明非竖起耳朵,他为什么听不到呢。
“没有啊,在哪呢,我怎么听不到。”路明非冒出头,总是想站起来。
“你安静一点。”零侧过目光,路明非坐不住板凳似的,这个会场里就他的话最多了。
会议室的前门被推动了,走进来的第一位校董是个白发老人,穿了一件非常体面的西装,既不大腹便便,也没有拄着拐杖带着高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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