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谷嘴角轻扬,冷笑道:“他来历不明却身怀绝世武功,这样的人注定有一个非比寻常的身世,我担心他来镖局是祸非福。”
婉馨陷入沉思:“……”联想到自己的父亲,当初何尝不是因为仗义救了一个落难之人,没想到却为自己和家人都遭来杀身之祸。
芩谷:“另一个原因则是,你有没有觉得,他面对所有人的时候都一副胸怀仁慈的宽厚模样?衬托的我们都是心胸狭窄的险恶之辈?”
芩谷这两句话可谓戳进婉馨的心窝子了——当年他父亲救下那个落难之人,还帮助对方找到仇人,甚至要帮对方报仇之时,那人却说:若是我们杀了他,那么又和他又有什么区别?于是便将那仇人放了,那人因此在江湖上得到仁厚的美名,而他们家却因此遭来杀身之祸……
婉馨身体轻轻颤抖,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父母用自己的死亡将这一切都终结了,但是,这段记忆却刻骨铭心。
芩谷见婉馨此刻的状态,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起了作用。
当然能起作用了,这可是枳花费能量检索到的婉馨的身世。
芩谷下巴朝那几个匪徒方向指了指,问道:“你觉得如果是让他遇到这几个匪徒的话会怎么处理?”
婉馨收回思绪,眼中一片冷意。
在跟黎方远和舒豪等人从渝州过来时,路上的确遇到一些这样的宵小之辈,都被舒豪三两句打发了。
当时并不觉得什么,甚至还隐约觉得这人举手投足都充满豪气侠义。
现在听芩谷这么细细梳理,秀丽的眉头便微微皱了起来。
婉馨想了想,说道:“如果是他的话,我想,他会让他们以后不要再干坏事,然后,放他们离开吧。”
芩谷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轻轻笑了笑。
……两人坐着聊天,吃了点东西,休息了一会。
官府带着捕快来了,原来这几个都是被通缉的惯犯。
芩谷和婉馨相视一笑:事实证明,对于惯犯,他们人生格言里就没有“以后不要再干坏事”这句话。
这次,芩谷没有杀人,虽然获得的功德值少一些,主要是那对父女和婉馨的感激,但是她成功又撬了舒豪的墙角,心情倍儿爽。
耗费大量精力和时间摆平了婉馨,芩谷除了之前的所有因素,她还想给委托者争取真正的盟友。
即便不是盟友,至少,也有一个真正明白“她”的人。
她不想自己辛苦努力逆袭的人生是孤单的。
就在芩谷和婉馨两人准备返程的时候,一匹快马嘚嘚而来。
那人到了近前,连忙勒住缰绳,差点把马儿都勒翻倒了才堪堪停下来。
舒豪看见婉馨和芩谷,满脸焦急,心底却咯噔一下——还是来晚了吗?
他以为自己赶来的已经够快了,而且相比镖局里的人没有方向瞎找,他是直接往这里来的,还是晚了一步。
看见两人都完好无缺,关键是在一起很高心很亲密的样子,就很郁闷,难道说这次又是那个飞天蛾救的?
舒豪脸色一沉,就像是因为关怀而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道,“小娥师妹,你这样做真是太幼稚了。你知不知道把婉馨师妹带到这些地方来是非常危险的?你知不知道师父师母和整个镖局的人都为你们担心?快跟我回去。”
婉馨应道:“这不关师妹的事,是我自己不懂事不辞而别,让你们担心了我非常愧疚。不过,我不打算回去了,我想跟师妹一起到处游历。”
“什么?”
芩谷和舒豪同时都看向婉馨,异口同声。
芩谷刚才还在为成功挖了墙脚而高兴,她们刚才聊天也的确很投机,但是,好像她并没有说要带她一起游历天下吧?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拖油瓶吗?
舒豪也很意外,那天两人在院中明明一副冷淡的完全不对付的样子,这才几天时间,怎么完全变了?
婉馨一路对他也是崇拜和信任,他已经习惯了众人对他的崇拜信奈,那样的目光绝对不会错。
而此刻,婉馨看向他的眼神变得淡漠了。
舒豪说道:“婉馨师妹不要胡闹了,你父亲临终所托让我们一定要好好照顾你,要是有啥闪失,让我们如何交代?”
婉馨道:“父亲的确临终有所托,但托的是师叔而不是你啊。就算是要履行承诺的话也应该是女承父志,也应该由师妹来履行这个承诺啊。”
芩谷感觉自己的手臂被对方抱住了,还拽的紧紧的,下意识就想抽出来。
心道:难道是我的人格魅力太强大了,三言两语就把男主的光环都盖过去了?
还是说,这丫头本来就是个弯的?然后以为她也是……
枳:谷谷,你想多了。你没见在委托者的记忆中,就算是有那些乱七杂八的事情,她们两人之间也是惺惺相惜的吗?是因为她们本来就投契,而你虽然在改变剧情轨迹,但是你仍旧继承了委托者的行事风格,这才是让人家想跟你混的真正原因。
芩谷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可不是么,本来就是为委托者的人生逆袭的,自己那么大的魅力值干什么。
芩谷收回思绪,眼下,她还真不能把婉馨带在身边。
便让婉馨先回镖局给大家报一个平安,她以后会回去的。
舒豪下马,把缰绳递给婉馨:“你先回去,师父他们都很担心你,前方驿站有我们镖局的人接应你。”
舒豪继续道:“你先走,我和黎娥师妹还有些事情要说。”
婉馨有些迟疑,又看看芩谷。
芩谷知道舒豪想要说什么,无非就是想问她为什么要那么对他,扫他的面子之类。
对了,还有飞天蛾的事情。
这段时间芩谷有时出门的时候感觉有人跟踪,不过那些人的功夫哪有她厉害,分分钟就被甩掉。
所以,舒豪应该是已经对她有了很大怀疑和戒备,怀疑她就是飞天蛾,要不然也跟飞天蛾有很大关系,奈何没有确切证据而已。
这次故意想要单独跟芩谷谈谈,目的就是刺探。想开诚布公地聊聊。
芩谷是绝对不会在这样的时候制造和对方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免得破坏了她好不容易才制造出来的“距离”。
芩谷看向舒豪,发现对方眼底深处的怨恨,还有隐隐的杀意。
怨恨?杀意?
很好,总算是把这个深藏不露家伙的真实本性给激发出来了。
正好,她一直都找不到机会直接干掉对方呢,要是对方主动动手杀她的话,那就太好不过了。
只是……对方眼底的那杀意只一闪而过,想来还没有完全下定决心。想来他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只是不确定自己现在的实力吧。
既然明知道等会“聊聊”也打不起来,那还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干什么?
芩谷懒得跟舒豪在这里扯嘴皮子,直接拿过缰绳翻身上马,拉着婉馨手腕一带拉上马背,然后带着婉馨策马而去。
丢下一句:“我没空跟一个不清不楚的人谈事情,师姐,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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