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古老的故事 1/2

“还真是,好久不见啊。”

何洛漫步在雨水之中,歪头凝视着不远处的少年,一只手臂在腰间微微比划:“上一次,我将失魂引种在你身上的时候,你才这么一点大。”

“稍等一下,你说什么?”

槐诗抬起手,把右边耳机摘下来,疑惑地看着他。

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不为所动。

“没关系,大概是忘了吧。”

何洛悠闲地漫步,一反常态地多话,“如果记不清其实也是好事,毕竟——你的父母,其实是我亲手杀的。”

他停顿了一下,歪着头回忆:“说出来你可能会有点尴尬,到临死都还在求饶,实在有些不像话。”

出乎预料,少年依旧平静,甚至微微颔首。

“这一点我其实有些赞同。”他说,“毕竟从小时候开始,他们就没有带过什么好榜样。”

何洛的眼中闪过一丝愕然,脚步微微停滞了一瞬。

“我知道你很努力地想惹我生气,不巧的是,我现在最不缺的其实就是冷静了。”

槐诗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语气轻柔:“所以,没有再耍那些小把戏的必要了,直接告诉我就好——”

华丽的祭祀刀与无形的斧在空中碰撞,迸射火花,照亮了那一张冷酷如铁的面孔:

“——你想怎么死?”

疾风骤雨,扑面而来!

厚重的雨帘在祭祀刀的劈斩中被割裂了,槐诗的重量好像消失了一样,融入了风里,转瞬之间,已经近在咫尺,手中的刀斧向着他的面孔斩落。

钢铁碰撞,火花飞迸。

两人交错而过,可槐诗的脚步却骤然一顿,自水泊中铲起一片水花,转身,凭借着回旋的力量,将体重压在刀锋之上,斜劈!

紧接着,劲风呼啸,遍布鳞片的长尾自何洛的风衣之下穿刺而出,尖锐的尾部像是钉子一样钻向他的喉咙,最终擦着他的脖颈飞过。何洛的肩甲处的右臂骤然三百六十度反转,好像没有关节一样地格住了祭祀刀,紧接着,另一条手臂上的刀锋劈斩而下。

槐诗试图躲闪,可眼角却狂跳起来,恶寒扩散,猛然向后仰出。

紧接着,他就看到何洛的风衣上多出了一个巨大的弹孔。

倒持在前方双手中的霰弹枪已经隔着风衣对准他原本所在地方,扣动扳机。

铁雨呼啸而出。

紧接着,何洛的长尾之上就多了一道伤痕。

深可见骨,血肉翻卷着向着两侧敞开。

自地上的翻滚中,槐诗张开手,飞出去的无形之斧重新在手中浮现,源质之锋上沾染着绿色的血。

正如从他脖颈的伤痕中渗出的血色一样。

是毒。

丝丝缕缕的青黑色从脖颈血管上开始蔓延开来,随着血液一起,缓缓延伸上了面目,留下一片狰狞的蛛网状纹路。

胜负已分。

“怎么不见你把上次的那个花招使出来?”何洛缓缓转身,嘴角勾起冷笑:“否则也不至于输得这么快。”

感觉到脑中泛起的微微眩晕,槐诗抬起刀身照了照脸,恍然颔首。

“是毒吗?”

他沾着毒血舔了一下,吧嗒吧嗒嘴,点头说:“味道还行。”

再度合身而上!

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甚至凌驾在刚才的极速之上!

错愕之中,何洛试图后退,可刀锋已经近在眼前。

见识过这把刀的邪门之后,何洛再不敢让它划伤自己,两只手中的弯刀架起,试图挡住这击,可知道刀锋碰撞的瞬间,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离谱。

未曾预料到的庞大力量自刀锋上爆发,中宫直入,势如破竹!

这他妈究竟是刀还是斧?

他的一只手抬起霰弹枪试图瞄准,另一只手则拉扯着护身的猛毒雨帘,扑向了槐诗。但霰弹枪的枪管还没有来得及抬起,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掌握紧,卡住。

槐诗突进,将扑面而来的毒雨视若无物。

速度,再次爆发!

再次加快!

鳞片破碎的哀鸣之中,何洛怒吼,长尾横扫,终于将槐诗逼开了,可胸前却被祭祀刀凿出了一个深邃的裂口,连坚如钢铁的骨骼上出现了巨大的裂口。

惨烈的伤痕在瞬间枯萎,干瘪成僵硬地炭状物。

稍微一碰,便簌簌掉粉。

紧接着,刀锋之上所附着的心毒猛然爆发,随着刀锋所带来的痛楚一起,肉体和灵魂的双重冲击骤然爆发,令纳迦发出惨烈的嘶鸣,胡乱挥舞着手里的武器,意图逼退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的恶鬼。

毒是起效了没错!

对于这一点他可以万分肯定:就算是有多么厉害的抗性,被纳迦的毒所侵染之后也必须立刻注射血清,否则难逃一死。

不,那个死小鬼如今应该快要死了才对!

可现在,那个宛如恶鬼一样自血中得到莫大乐趣的少年正在步步接近,双手中的刀锋彼此碰撞,摩擦,自迸射的火花中发出尖锐的鸣响。

平静到堪称空洞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你很怀念上次雾化的劫灰么?”

明明应该衰弱到动弹不得的少年轻声叹息,“但很遗憾,刚刚存货都被我吃掉了,一点不剩,你要来得早一点就好了。”

说着,他舔了舔嘴角。

紧接着,刀斧袭来!

何洛嘶吼,竭力摆脱了心毒所带来的剧痛,重振旗鼓,庞大的躯壳向着槐诗撞出,四只手臂中的弯刀劈斩,几乎将地上的隔离墩都剁成了粉碎。

但是却斩不中那个飘忽的阴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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