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馆很好看。
鲸鱼很好看,小丑鱼很好看,各种认不出来的鱼在巨型水箱里都很好看。
海豚很好看。
海豹……不太好看。
在海洋馆里逛了一下午,真的好像观光客一样拍了一堆照片之后,槐诗皱起眉头蹲在水缸边上,低头看着那个翻滚的玩意儿。
总觉得它在嘲笑自己。
‘我单抽又出货了哦!’幻觉一般的笑声回荡在耳边,让人忍不住拔出刀来。
带着让人火大的笑容,海豹好像狗一样的叫了两声,在地上蠕动着,一个扑腾跳进了水里,冲到饲养员那里要吃的了。
吃完了无辜的小鱼之后心满意足的回到了水里,发出‘下次卡池我还来’的声音。
然后,虎鲸表演就开始了。
一只慵懒的虎鲸从闸门之后游进来,在饲养员玻璃哨的哨声中开始愉快地追逐海豹。
我追你,如果我追到你……
享受着海豹们狼狈的惨叫声,槐诗的心情越发的愉快了起来,坐在观众席上,低头俯瞰着惊恐的海豹们一会排成一个‘S’型,一会排成一个‘urprise mother f@ker’型,分外的赏心悦目。
抓紧时间,多拍两张。
“那是个升华者。”背包上,乌鸦忽然说。
“谁?”
槐诗紧张了一下,困惑四顾,最后落在饲养员的身上,旋即发现了他身上隐隐的源质波动,还有手中那一把小巧又精致的玻璃哨子。
他在吹着哨子,每一次哨声响起时,虎鲸都会如同猎犬一样闻讯的听从指令,并没有放口饕餮,而是驱赶着海豹们汇聚在一处,排成各种形状。
好像牧羊犬一般。
周围的观众们哪里见过这个,纷纷惊叹鼓掌,大声欢呼着,手里的摄像机不断的拍摄下这难得一见的场景。
可在槐诗的感知之中,却能够察觉到渐渐从那个中年饲养员身上扩散开来的威严气息,好像海中之王那样。
渐渐形成一个无形的场,将整个海洋馆都笼罩在内。
玻璃哨子吹响的时候,便是他的敕令。一切海中的生物都开始飞快的运动起来,形成了这壮观的奇景。
在漫长的表演中,槐诗能够感觉到那个无形的气场越来越凝实,越来越深邃,悄无声息地吸收着观众们散溢的源质维持着自己的存在。
直到四十分钟之后,主持者终于难以支撑,缓缓地散去了那个气场。
观众们也隐约的疲惫了一点,好像走了十分钟路一样,构不成什么大碍。只会以为自己太过惊奇和专注了。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他的源质也在微妙的进行着变化,湛蓝色的隐约光芒似乎凝实了那么一点点。
“看到了么?”乌鸦提点道:“应该是东南亚地区比较常见的鲛人,亏他能够想到这么取巧的办法来让观众帮忙。”
“他这是在做什么?”槐诗好奇了起来,“表演另有目的么?”
“表演只是过程,而结果是,他的圣痕得以成长。”乌鸦解释:“简单来说,他得到了修正值,哪怕修正值微小到甚至无法影响这个世界的程度,但依旧多少有了那么一点……这就是绝大多数升华者提升自身圣痕的方法,也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槐诗沉默。
直到现在他才想起来自己的盲区,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能力增长的主要方式是斗争和冥想,实际上,就算是再怎么斗争,也只会增长技艺,再怎么冥想,其实也只能快速恢复自己的源质。
只看他这短短几个月狂飙突进的大提琴演奏等级就知道了。把刀剑术和演奏法挂钩,相辅相成,自然进步飞快。
但阴魂和山鬼的圣痕却并非靠这个。
而是自有另外的条件。
作为来自地狱的灾厄奇迹,圣痕本身自然有其规律和属性,彼此之间也有着截然不同的形态和需求。
想要令自身的圣痕得到成长,就必须顺应这一份奇迹本身的特点,对现实进行干涉,好像播种一样,经过酝酿和等待之后,获取成果。
阴魂的成长的条件是大量的痛苦和死亡气息,槐诗完全可以自给自足,苦了这么多年,别说一个阴魂,都够养一窝猛鬼了。
山鬼成长需要的是大量截然不同的生机,也就是来自各种植物的生命力。只不过并非是狂吃海塞,而是通过调整植物生态圈,形成一个健康的循环之后,自其中抽取出自己所需的那么微薄一缕。
种类不限,数量不限,甚至你只要源质足够,直接进阶都行。但数量自然多多益善,种类越丰富越好。
这两个圣痕都佛系的要命,属于可以挂机的那种。
去电影院里看一场悲情电影、收获一点不要钱的眼泪,甚至写点虐文,都能够得到丰富的负能量。而山鬼只要有事儿没事儿捋两把草叶子,摸一摸树木花草就行了。
想到了这里,槐诗才反应过来:乌鸦让自己种树的意思。
闲着也是闲着,实在空虚的不行,就干脆顺带锻炼一下……
在国内,所有的大片种植林都被青帝一系把持的死死的,那群绿化狂魔恨不得在戈壁上都种满胡杨林。而作为天文会的武官,在别人碗里捞肉吃实属无耻。哪怕人家不介意多点同行来帮忙,槐诗也不好意思去白蹭人家的修正值,只能每天在自己家后面的青秀山上逛一逛,处理一下树木之间的纠纷,也算客串一把巡林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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