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自找麻烦。”
更早的时候,在知晓槐诗的临时计划之后,福尔摩斯直白的建议:“如今的你完全没必要再节外生枝,徒然增加风险。”
“不,这反而是在避免风险。”
槐诗摇头:“既然你能够进行猜测,那么必然有人会有所怀疑,可究竟是谁在怀疑呢?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可既然无法确定对手的目光究竟投向何处的话,那为什么不给他们指定一个方向呢?”
“灯下黑?”
福尔摩斯瞬间了然:“太容易玩砸了,槐诗,不要自作聪明。”
短暂的沉默里,槐诗微笑:“不,我只是打算稍微给黄金黎明的朋友一点安全感而已。毕竟,谁又愿意过这种担惊受怕的生活呢?”
“这不是理智的赌博,收益和风险并不匹配。”福尔摩斯摇头:“命运之书也是有极限的,你以自己为诱饵,想要捕捉猎物,可如果他们发现你真得不是叶芝的话……天国谱系就会满盘皆输。”
“不,谁说他们检查的会是我呢?”
槐诗疑惑的反问,令福尔摩斯沉默。
而就在他抬起的手中,古老的典籍浮现,一层层书页的翻卷之间,浮现出那个依旧沉浸在幻境之中的身影……
“梦该醒了,叶芝先生。”
槐诗由衷的祝愿,“准备迎接人生的崭新阶段了吗?”
从美梦之中,叶芝微笑着,睁开了眼睛。
迎来明天。
.
翌日,无何有之乡的中枢,马瑟斯沉默着,静静地凝视着屏幕之上的投影。
看着春风满面的叶芝推门而出,哼着歌,愉快的同相熟的人打着招呼,亲和力十足,和往日相比,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即便是遇到了天选之人这样的人造者也毫无任何厌恶和芥蒂的颔首示意,笑容柔和又惬意。
宛如一个热爱生活的人那样。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不对,有问题……
哪里不对劲。
马瑟斯皱起了眉头。
倘若以这样的前提去进行审视的话,便会察觉到缠绕在那个男人身上的浓浓违和感,那种……和往日的阴郁低沉截然不同的轻快感。
而就在在经过暗巷的时候,叶芝的身影在人潮中微微闪烁,便已经消失不见。
马瑟斯面无表情的看着城市的地图,还有那一双不急不缓缓缓向前延伸的脚印。
娴熟又平静的从监控的死角里走过,隐藏着自身的存在,就这样,迅捷又轻松的在各处禁地和重要部门之间穿过,悄无声息。
当他再次出现在监控影像前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天选之人的培育中心前方。
捧着一束不知何处而来的花,微笑着等待在门前。
时间刚刚好。
“好巧啊。”
叶芝满怀着喜悦,凝视着眼前的女士。
茉德神情肃冷,平静的看着他。
“你确定要我跟他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么,马瑟斯?”有不耐烦的声音从中枢中响起:“我的时间宝贵!”
“我知道。”
马瑟斯颔首,“茉德,我需要你的配合。”
“就像是之前你跟我说过,叶芝已经改头换面,痛改前非一样?”
嘲弄的话语回应。
“我保证,这是最后,茉德。”
马瑟斯沉默片刻后,还想要再说什么,却看到监控中茉德已经顺畅的接过了叶芝手中的花束,冷淡的表达了感谢。
一时间,让他满腔的措辞和担忧竟然落在了空处。
这一次这么好说话的吗?
就连马瑟斯都有点意外。
“你该走了,叶芝。”
“我知道你工作繁忙,不会打扰你太久。”叶芝欲言又止:“下午,下午的时候你有空么?”
“……”
茉德沉默了几秒钟,仿佛已经预料到马瑟斯会再说什么废话一样,没有浪费时间,只是缓缓颔首:“晚餐我有时间。”
“太好了!”
叶芝喜形于色:“那我下午的时候来接你?你想要吃点什么?罗马菜?不,还是我自己做,我自己来做怎么样?”
“……随便你。”
茉德捧着他送的花,转身离去。
没有看到,在她身后,叶芝所露出的古怪笑容。
如此期待。
就这样,凝视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叶芝转身离去,可脚步却拐向了另一个方向……
一整天的时间,马瑟斯看着叶芝的行踪走遍全城,穿过阴暗的角落,在一个个关键的位置驻足,最终在黑暗中消失。
他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很遗憾,我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确定,他就是槐诗。”
愚者的身影从他身后浮现,“大群已经准备就绪,我们是否行动?”
“等等,再等等……”
马瑟斯捏着自己的手杖,“或许,其中还有什么误会。”
“就在刚才,我们截获了一封从无何有之乡发出,去往深渊的消息,正在紧急破译中。”愚者继续说道:“发信者利用的是叶芝的权限。”
“……”马瑟斯没有说话。
“在更久之前,我收到了天选之人的观测消息——有人目击和叶芝和福尔摩斯先生之间的对话。
从那之后,福尔摩斯先生的行踪也变得诡异起来。”
愚者适时的补充了一句:“我调集了无何有之乡内的人手,在‘叶芝’先生的行动轨迹上进行调查,发现了六处隐蔽用的秘仪。
他使用自己的事象记录《幻象》,在我们内部隐藏了大量的未知物品——”
啪!
手杖和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
在场的人都陷入沉默,看着地图上浮现的一个个被标志出的地点,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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