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那个签名之后,那个老女人就彻底的陷入了癫狂,嘴里细细碎碎地不知道嘀咕着什么,有一大堆都是来自俄联的土语,还有更多的是脏话和辱骂。
很快,她死死地抓着那一张纸,等着血红的眼睛,竟然不管阴言和槐诗了,笔直地冲向了船舱里。
在她手中,那一支早已经死掉的鸡已经被她捏断了脖子,粘稠的鲜血自她的脚下滴了一路。
阴言不敢一个人留在槐诗跟前,赶忙跟了过去。而槐诗也远远地跟了上去,想要知道她去做什么,为什么那个名字会让这个老女人有这么大的反应。
很快,他就看到了,在餐厅里,那个疯女人和自己的那位可怜的哥哥纠缠在一起,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她的尖锐嗓音。
“你骗我!你一直在骗我!”
她好像疯了一样,死死地摇晃着自己老到随时快要断气的哥哥,愤怒地尖叫:“你知道那个诅咒,你知道!你知道我们将要面对什么,你这个骗子!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而那个可怜的老头儿原本坐在轮椅上,正抓着勺子喝粥呢,如今被她如此拉扯摇晃着,完全喘不过气来,剧烈地呛咳着,脸憋成了青紫色。
就连麦片都从鼻孔里喷了出来。
槐诗远远地看着,完全搞不明白:“那个名字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那是白冠王的名字,槐诗。”
在他的脑中,传来艾晴疲惫的叹息,“那是白冠王亲自所书写的留言,就好像你接到的那一封信一样……自我们上船的那一瞬间开始,就已经落入了白冠王的计划之中了。”
槐诗愣了一下,旋即如坠冰窟。
自己何德何能,被这种大佬算计啊?
别说算计,那种大人物看他一眼他就死了,连气儿都不带喘的,何必呢?
“我记得你随身的装备里带有炼金工具,对吧?”艾晴忽然问:“会制作雾化剂么?”
这个简单,不论时槐诗还是范海辛都会。
毕竟是炼金术要用到的基础消耗品。
“很好,我要需要你现在立刻回去,按照我的吩咐,加工一件东西……”
槐诗听完,忍不住傻愣在原地:“这种东西,有什么必要么?”
“印证一个猜测,快点,槐诗,快点。”艾晴沙哑呢喃:“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一刻钟之后,槐诗再次回到了餐厅里。
只做雾化剂的过程相当简单,甚至不需要点火,只需要将几种粉末和液体简单地混合在一起就行了。
若是不追求极限效果的话,甚至比例都不大讲究。
刚进来,他就看到角落中老肖他们,正紧张地看向四周,看到槐诗,就招手让他过去。
这时候的餐厅里已经快要坐满了。
人声鼎沸。
毕竟所有旅客在最初的慌乱之后,本能地想要抱团取暖,哪怕不能互相信任,依旧会向人多的地方汇聚,然后茫然地交换着彼此的看法和不靠谱的流言。
虽然失去了所有的船员,但万幸的是,在检查过后,他们发现,食物的储备相当丰富,甚至足够他们这些人在海上过大半年,只不过饭却要自己煮了。
而船,依旧在开动着。
就仿佛进入了无人模式一样,在脱离了船员的掌控之后,依旧在向着目的地航行,速度反而越来越快。
他们此刻已经在茫茫地太平洋之上,再无退路。
在经过人群的时候,槐诗看到了阴言,他依旧陪在老女人的旁边,各种甜言蜜语不要钱地往上甩,看来是铁了心地要巴结上这一根有些年头的金大腿了。
但他却没有看到那个叫做海拉的女孩儿,他不知道去哪儿了。
落座之后,槐诗看到老肖他们复杂的神情,也不做掩饰了,干脆直接地说出情报:“所有船员都是人造人,船长的身上有一张让他照着读的稿子,落款是白冠王。”
信息量太过庞大,一瞬间的冲击竟然令老肖和雷飞舟反映不过来。
就在他们愕然的时候,餐厅角落里,骤然传来一声闷响,好像什么包里的瓶子碎了。紧接着,一缕银色的雾气就从其中喷涌而出,转瞬间在窗外吹来的风里疯狂扩散。
那是硝酸银。
足足耗费了槐诗库存的二分之一,足以毒死一只吸血鬼的含银液体随着雾化剂的爆发,瞬间扩散,覆盖了整个大厅,可分量却稀释到了好像吃了一口芥末的程度。
槐诗不知道艾晴究竟想要做什么,但依旧选择了照做,现在随着雾气的扩散,剧烈地呛咳声不断地响起。
槐诗下意识地扯起领子捂住了脸,不是为了防备毒气,是为了防备自己在银毒刺激之下突出的犬齿露馅。
可紧接着,他就看到了……
在那一道只会刺激黑暗生物的银雾笼罩之下,整个餐厅里,亮起了一双又一双猩红的眼瞳……
触目所见,尽数是那种狰狞的红光。
随着银雾的侵蚀,有些脆弱的伪装崩裂开一道缝隙,于是,泄露出一丝丝宛如血浆一般的恶臭和纯粹的阴暗气息。
那一瞬间,槐诗终于发现。
不是他们几个是潜藏在人群之中的怪物。
而是整个船上……所有的乘客,都是黑暗生物!
一瞬间,那些原本麻木的、苍老的或者呆滞的面目变得灵动又狰狞了起来,那些垂垂老矣或者暮气沉沉的眼瞳也随之迸射出猎食者的寒光。
所有的谎言在这一瞬间都被撕碎了,随着他们身上的伪装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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