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琢入仕这快十年里,从无名小卒一路追随皇上干到了宰相,三十的年纪成了大巽国史上最年轻的相爷,年少时他平民出身连中三元,钦点状元,那是就已经是风光无限的少年郎,如今快十年过去,仍是风头不减。
“公主慢走。”
今年七岁的大公主刚从相府离开,礼貌的抱着书卷谢过后上了马车回宫,临行前替她父皇母后问了这位官居一品的宰相大人一句:“裴大人,父皇母后让本公主转告您一声,您是时候找个夫人了,否则这京中的小姐们,还要再为大人争上十年。”
三十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还不算老,但三十还没成家的男人就十分少见了,尤其是裴如琢这种品行端正年轻有为的男人,打从快十年前,不少姑娘的心思就一直落在裴如琢身上,芳心暗许拖成老姑娘的也不少。
尤其是后来,裴如琢的官越做越高,地位权势在手,别说他三十了,他就是四十岁,只要这正妻之位空着,都有人愿意为此趋之若鹜。
“臣会好好考虑的。”愣了良久,裴如琢抱拳向这稳重的如同小大人似的大公主行了一礼。
立于门前,看着皇家马车驶远,裴如琢微微叹了一声,不想这一晃眼,他都已经是这个年岁了,仿佛年前这位大公主,才在襁褓中似的,转眼就已七岁,已见她父母那优秀的雏形。
相府虽大,却只住着三位主子,为官稳定之后,裴如琢就从老家将一双父母接入了京中居住,裴父识文断字,不过却没能考个功名,成家之后索性一心培养起儿子来,裴母便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农女出身,如今多少年过去了,仍是有些不习惯京中的富贵,这个年纪了,还喜欢再府内收拾收拾小菜园子。
虽说有下人,但许多事情裴父裴母还是乐意亲历亲为,相府里主子跟下人的关系也十分融洽,除了偶尔裴如琢的同僚到访,便是这位小大人似的大公主经常来,裴父裴母对这位大公主是十分的喜爱,如同看待自家小孙女似的,每次来都要好生喜爱一番,只是他们这举动,无疑也让裴如琢十分有压力。
大公主是学足了她那位母后的随性,裴父裴母待她好,她也便真当自己是小孙女一般,在相府有时候就像在自己家似的,除了跟裴如琢请教功课时颇有公主风范,旁时都在裴父裴母跟前,嘻嘻哈哈的才像个孩子。
“唉。”
裴如琢身后响起两声叹息,似乎对大公主的离开很是恋恋不舍。
虽说皇上皇后夫妻两个那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家宝贝闺女来相府,甚至忙起来的时候直接就把孩子丢过来给相府带,但到底不可能真留皇室明珠在臣子家小住数日。
“爹,娘。”裴如琢听着他们叹气,自己也忍不住叹气,“大公主毕竟是大公主……”
“这你爹娘自然知道。”裴父哼哼了一声,“你爹啊,是眼瞅着觉得自己入土之前是抱不上自己的亲孙儿咯,所以只能眼热眼热别人的孩子咯。”
裴母在一旁点头附和。
“娘,您怎么也跟我爹一个鼻孔出气呢。”裴如琢不免沉默。
裴母不乐意了:“儿啊,这些年你总说什么,男儿志在四方,不想沉溺儿女之情,娘是没读过书不懂,也一直依着你,可瞧你都三十了,如今你也得圣上信任,位高权重,你说怎么就没有姑娘家得看上你呢。”
裴如琢:……
“还是说这京中的小姐们,嫌弃你娘我这个做婆母的出身不好……”
“娘……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多想。”裴如琢叹了一口气,“您如今哪里还能算是出身不好,儿给您挣来的诰命夫人,这京中哪有几个啊,何况在您这都不必像那高门世家那般立规矩,她们喜欢您这样的婆母还来不及呢。”
“那我儿你什么时候能领一个回来呢?”
扶着裴母的手一愣,裴如琢有些哑然。
裴父手背在后面,扭头往府内走去:“咱们裴家也没什么别人了,倒也不是说逼着你娶亲,总归我跟你娘归西之后,要有个人陪着你一起吧?”
裴母动了动嘴:“从前姓廖的那小子还常与你走动,如今也不见人了,这相府啊,还没有从前村里热闹。”
但京中到底跟村里不一样,从前邻里住的近,必定是要相处的,你家有忙我家帮的,京中的高门大院虽然富丽堂皇,但相处便少了,各家都有各家深水,谁敢轻易踏足呢?
廖桃从前来的确实勤快,从前高中他二人就住的比邻,后续也一直如此,只不过相府隔壁的大将军府,已经大门紧闭两年了,只有个老管家和几个下人看着这里,时不时的打扫一下屋内的灰尘。
自他那次鲁莽的意外之后,已经过去许多年了,两个人之间关系似乎没什么太大变化,廖桃性子大大咧咧的,仍旧是原来那个样子,只不过又总觉得有些别扭,就这样许多年过去,他成了宰相,她做了大将军,二人在事业上,晋升的速度倒是几乎比肩,两年前廖桃奉命驻守边疆,打那之后也就暂时没了往来。
“说起来,那小子跟咱们儿子也是一个德行。”裴父裴母并不知道廖桃本是女儿身的事情,见廖桃一人住在这将军府里,又跟自家儿子关系如此好,这几年一直当她是半个儿子看待,“一把年纪了不找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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