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将您的信物给了她,真的好吗?”东凌将沈芙玉用过的点心茶盏收了下去,回到荆澜曦身侧伺候道,“她从前一向诡计多端,方才那些话真的能信吗?”
“但至少本宫心中的疑影解开了。”荆澜曦悠悠喝了些茶,微微眯起眸子道,“她当真不是沈芙玉,否则以阎罗殿的效率,怎么可能什么异样都查不出来?”
“江湖中也不乏一些隐匿于山林中的古老门派,从不出现在世人面前,如果她是来自于这种地方的话,难怪阎罗殿会铩羽而归了。”
东凌替她添了茶水:“可沈嫔从前一直都在帮着皇上,这次她说要走,她真的会走吗?”
荆澜曦手中捏着药瓶,细细摩挲的同时,也在思考方才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的,去悄悄查一下秦致逸的饮食寝居,看看太后是不是动手了。”
“那当初下的药可还要继续?”
“不用,沈芙玉从前定是给他吃过能解毒的药,再下药也没有任何作用。”荆澜曦道,“验证下沈芙玉的话是真是假罢了。”
但不论是真是假,给出去她的信物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损失,或者换句话说,就算沈芙玉今日说的全是假话,来日她也不会损失什么,针对秦致逸和大巽的计划又不会终止,被骗了也仍然是回到原点,但沈芙玉说的如果是真的,即便不能拉拢她,但只要她不帮着秦致逸办事,自己的的计划就会顺畅起来。
所以她要赌一回。
如玉般半透明的药丸落在掌心,荆澜曦没有想太多就直接吞服下肚,看得到东凌惊呼一声!
“晚上帮本宫准备好。”荆澜曦唇角微微扬起笑容,“明日就可以告诉兄长,本宫已经身怀有孕。”
“是。”看着荆澜曦难得的高兴,东凌很识趣儿的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只有娘娘的心愿达成了,她们才有回到云景去的机会,她也希望回去的那一天能快点到来。
荆澜曦留了沈芙玉在凤鸾宫说了会儿话的事情也在宫中悄然传开,不过大多数人都是闻之嗤之以鼻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大家都是从前多少被沈芙玉欺辱过的,看着沈芙玉大限将至,也是一件快活事情,现在的沈芙玉在她们眼中,再做什么说什么,也都是秋后的蚂蚱活不久了!
“气死我了!”
慧贞妃回到宫中的时候,看着桌上的琳琅满目,抓起一串珍珠项链就摔在了地上:“沈芙玉这贱人!是她杀了我的孩子!本宫还没有找她算账呢!她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娘娘!这都是方才皇上赏赐的,这可不能摔啊!”柔香跪在地上央求她道,“左右沈嫔也没多少日活头了不是?”
大口喘气,慧贞妃站在地上微微瞪大眼睛:“本宫……这半年来本宫受了她多少的委屈,本宫好不容易成了贞妃,成了这满宫里位份最高的妃嫔,本宫还是要受她的气?”
“是不是所有人都见不得本宫好啊!”
仿佛是铆足了力气,慧贞妃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句,明明是刚接了进封圣旨,明明今天该是欢喜的一天,为什么只要有沈芙玉出现,就会变成这样!
“谁惹朕的贞妃不高兴了?”
霎时,慧贞妃面上错愕,还是在柔香的提醒下,这才慌忙的换了一副面孔跪在地上请安:“臣妾给皇上请安,臣妾一时失态了。”
绕过了地上的珍珠,秦致逸坐下后朝着她轻轻抬手:“怎么哭了?朕进封了你的位份,你不高兴吗?”
“高兴……”慧贞妃却没有起身,想着心中的气氛就更觉得委屈起来,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臣妾高兴……”
“胡说,高兴能是这副样子?”秦致逸在沈芙玉那没日没夜磨砺,如今面对什么情况都能坐怀不乱了,“柔香,你说。”
柔香立刻低下头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皇上,我们娘娘是因为沈嫔才难过的,今儿晨起向皇后娘娘请安时,沈嫔娘娘不仅是在宫中犯忌讳烧纸钱,更是……更是指着娘娘曾经失去的龙子说事。”
秦致逸:……
倒也不让人意外,主要是也习惯了。
这种离了大谱的事情反正不可能跟沈芙玉没关系。
“嗯,你下去吧。”秦致逸挥了挥手,打发了宫人下去,看了一眼慧贞妃道,“好了,朕来看你了,就别不高兴了。”
慧贞妃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情不愿的起身,不满道:“皇上……”
“朕知道你委屈。”秦致逸认真看着她道,“也记得咱们的孩子是被谁害死了,静婉,答应你的事情,朕不会食言的,只是还没到时机,沈嫔的背后还有沈家,朕不能轻易就说要杀了她,你能理解朕吗?”
前朝和后宫孰轻孰重,这一点慧贞妃心中有数,纵使她被孙家养的娇纵,也知道杀掉一个背景强大的妃子不是容易事情,沈芙玉几次三番暗下毒手罪不可恕,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大,如果这个孩子跟着沈芙玉一起死,只怕沈家第一个不答应。
“臣妾知道,臣妾就是一时心里气不过。”慧贞妃抹了抹眼角,“原本进封为贞妃,臣妾欢喜的很,可被她闹了一番之后,好似臣妾这贞妃之位,得来的多么肮脏似的!”
“朕知道。”秦致逸耐着性子继续与她说道,“好了,莫要再想她的事情了,朕虽说是借着你父亲立功嘉奖,可说心底话,这贞妃之位,原是入宫时候就该给你的,但母后当时以孙家手握兵权为由拒绝,委屈了你这么多年,朕都要一点一点补偿给你。”
“臣妾和孙家都是皇上的。”慧贞妃听着这话,心中还是有些甜滋滋的,但转念又想着自己入宫时候只是妃位竟然是太后的意思,又有些不满,“臣妾在后宫侍奉皇上,孙家在前朝向皇上尽忠职守,只要能跟着皇上,怎么样都不委屈。”
“孙家世代忠良,孙老将军威震四方,你父亲叔父们也不输给你祖父,你兄长亦是有能之辈,朕身边又能得你,是朕之幸事。”秦致逸笑了笑,说着早就准备好的话语,看着慧贞妃面上重展笑颜,心中也安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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