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的潢河北岸在冬天来临的时候显得更加静谧了,此时的潢河已经结了冰。
满山的茂密的丛林都挂满了雪,一片银白。连绵起伏的木叶山,像一头沉睡的雄狮悄无声息地巍然屹立。
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花,让抬轿子的护卫感到举步维艰。
皇上和闫宠坐在轿子中,穿着厚厚的棉袍,仍然感到寒气逼人。
纳兰德骑在马上,厚厚的毡靴和狐狸皮帽子,也难阻挡北风夹雪,他感到寒风刺骨。他的浓密的胡子上面积满了霜。雪白地一绺,像山羊的胡子。
“今年冬天是不是格外显得冷呢?”皇上在轿子中问身边的闫宠。
“是啊,我也觉得呢,皇上这样大冷天来到这里,我真担心您会受了风寒呢!”闫宠拉过来皇上的手,虽然戴着很厚的手套,可是皇上的手摸上去还是凉的。
闫宠把皇上的手揣在自己的怀里,很心疼的样子。
跟着轿子外面的纳兰德听到皇上的问话,闫宠回答了,他就不在做声,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皇上说话的指向,如果皇上什么也不叫,就是在和闫宠说话,若是和他说话,一定会先叫一声纳兰德。
此时的皇上万万没有想到,闫宠和他一同来祭拜的姐妹俩,和闫宠竟然有很亲密的关系,琅琊贺丹曾经是闫宠的前妻,被皇上看上以后带进宫中,闫宠也跟着进来做了太监,一晃就是几十年,闫宠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琅琊贺丹就这样早早地去了,可是他还陪在皇上的身边。
这个让闫宠心碎又心疼的女人!
纳兰德最近知道了闫宠和皇上的关系,可是皇上不问,他是不会说的,他不愿意惹是生非。明哲保身是在宫中的处事原则。
“到了,皇上,这么冷,您还下来吗?就坐在轿子中好了,让闫宠替代皇上下去祭拜好了!”闫宠一则心疼皇上,二则他看到琅琊贺丹的墓碑,感慨万分,的确想把皇上留在轿子中,自己一个人下去祭拜。
“不,扶我下去,我来干什么来了?既然来了怎么能够不下轿子呢?让她们姐妹看到了更会生气,更会搅得让朕夜不成寐呢!”皇上不顾闫宠的劝阻,执意要下轿子,闫宠只好扶着他慢慢走出来了。
因为最近皇上在梦里总是梦到琅琊贺青和琅琊贺丹,可是他没有和闫宠说过。
“哎呦呦,的确是冷呢!”皇上下了轿子,一股寒风迎面袭来,打了一个寒颤,闫宠立刻把在轿子中给皇上捂脚的袍子给皇上披在身上。
“不用了,快拿开!我穿着这么厚的袍子,再加上一个袍子,你把朕当成了襁褓中的婴儿了吗?别忘了,朕年轻的时候可是英勇善战的铁汉子!”皇上立刻甩掉了闫宠披上来的袍子,一个护卫走上来帮助闫宠拾起来,掸掉上面的雪,放回了轿子中。
“哪个是琅琊贺青?”皇上一边往墓碑前面走,一边问纳兰德。似乎他来的目的主要是奔着琅琊贺青来的。
“回皇上,是那个无字碑,里面埋着的是琅琊贺青!我还没有来得及请示皇上,上面刻上什么样的碑文呢。”纳兰德知道琅琊贺青是名不正言不顺的野妃,无法给她刻上封号。
“你很聪明,做得很对,就是要这样的无字碑,她活着的时候朕没有给她名分,现在都死了,还要那个名分有什么用,就这样好了,无字碑,朕知道里面埋的是她就好了!”皇上觉得无字碑更适合琅琊贺青的身份,对纳兰德的做法大加赞赏。
琅琊贺丹的墓碑上面刻着贵妃琅琊贺丹之墓,旁边放置的是她的姐姐的无字碑。一个是赫然林立的大墓,庄严气派;一个是和它形成鲜明对比的小坟冢,荒凉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