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淡声道:“他是晋王,楚国六皇子。”
张氏惊得合不拢嘴,转目去看白二柱,白二柱也是一脸呆,难怪刚刚胡风身上穿的衣裳,和普通富家公子穿的衣裳那么不同。
白芷瞧见富贵的眼睛一直盯在一旁的桌子上,那里摆着几盘已经凉透的菜,和两个半碗的米饭。
她叹了一息:“有什么话,吃过饭再说,我让人带你们去吃饭。”
张氏赶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吃点剩菜就行,你如果不吃了,就给我们吧。”说着,她咽了口口水。
那盘子里,除了有碧绿的青菜,还有切得厚厚的牛肉。他们一家子,已经多久没吃过肉了?
白芷也没勉强,点头道:“请便吧。”
三人赶忙围到了桌前,对着几盘菜一阵的狼吞虎咽。她则默默的将药箱移开些,免得被他们撞翻了。
待三人吃完,白芷又给两个病患打了针,其中一个病患的家属在一旁嘀咕:“这白小姐可真是善心人呢。不止给咱们免费治病,还接济乞丐呢。”
张氏正在嚼菜的嘴微僵,面色陡然通红,忙忙背过身去,不让那些人看她的脸。
她原也是个好强的人,却没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地步,让人拿她乞丐。
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呵——可不就是乞丐吗?
“他们不是乞丐,是来寻亲的,在路上遇到山匪,盘缠都被抢走,这才弄成这地步。”白芷缓声解释,将剩下的药装进了箱子里。
那几个碎嘴的人立时尴尬的笑了笑,匆忙带着病人走了。
张氏一脸感激,眼前的白芷,和从前真是大不一样了,虽然衣着不如路上见到的那些富家千金般华丽招摇,却十分优雅得体,身量也高了些,漂亮的脸蛋也渐渐长开。她刚见到时,还不敢认呢,就怕认错了人。
白二柱问:“刚刚那人说你免费给人治病?那得多亏啊!”
白芷没接这话,径直朝张氏道:“想来你一定不知道白珍珠为何要跟白大柱一家来京,是吗?”
张氏立时点头,反手擦去嘴角的油,急问:“你知道对不对?”
白芷道:“我知道,你想知道吗?”
张氏:“当然想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竟能让她连父母家人都不要了。”
白芷叹了一息,指着身边的凳子道:“你们坐吧,在告诉你们她的下落之前,我想应该让你们知道内情。”
三人坐好,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白芷将前因后果大略说了一遍,瞧着三人变幻不定的脸色,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将事实复述了一遍罢了,旁的一句都未多讲。
张氏扑通一声跪在了白芷的身前,伸手便打了自己一个耳朵,响亮清脆:“都怪我,都怪我教女无方,竟然,竟然教出了这样一个孽障。”
白芷摇头:“这事与你又有何干?你从头至尾都不知内情,怪只怪,人的贪念会让人变得疯狂。”
张氏不肯起来,抬着朦胧的泪眼,几度张口,想问又问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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