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瑛吓了一跳,一连磕了几个响头,脑袋都磕肿了,这才战战兢兢地说:“父王英明神武,是天下公认的英主,流传千古的明君,岂是周幽王商纣王一类可比的,儿臣绝无此意。”
李隆基看着跪倒在地的李瑛,眼里流露出一丝失望,最后摇摇头说:“好自为之吧。”
说罢,也不顾李瑛的反应,挥袖而去。
嘴上说是没有反心,却在宫中安插眼线,还勾结丹凤门守将朱全,光是这二点就足以让李隆基寒心,李隆基这次到天牢,就想问一下李瑛为什么要zào fǎn,没想到李瑛不仅没有反思自己的过失,反而把责任推在武惠妃身上,要知武惠妃刚刚还为他求过情,这让李隆基对他彻底失望。
什么事都有底线,李瑛跟武惠妃怎么斗,李隆基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斗一下就当相互磨砺,在磨砺中成长不是坏事,有斗争经验,上位后才能更好驾御臣民,然而,率兵进攻皇宫,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或借口都不行,这不是越过底线,根本就是挑战李隆基的权威。
高力士的目光有点像看死人一样看了李瑛一眼,紧走几步跟上李隆基,为他照亮前面的路,生怕李隆基摔倒。
一个将死之人,不值得浪费感情。
崔源猜得没错,李隆基第二天就在朝会上历数李瑛的罪行,宣布罢免李子的太子之位,贬为庶人,鄂王李瑶、光王李琚也以谋反同罪,一起废为庶人,三人所有的府第、财货没收充公,发配琼州,第三天晚上,被逐出府第的李瑛、李瑶和李据三人,在长安城西的安荣驿馆被御赐的鸠酒毒死。
一夜之间杀三王子,长安城风声鹤唳,长安城街头巷尾都在偷偷议论这件事,因为三名王子被赐死时已贬为庶人,大伙就把这件事称为“三庶人”事件。
丹凤门事件过后,仅仅三天时间,前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和光王李琚被杀,原丹凤门守将朱全被处以凌迟之罪,全家抄斩,前后有近二百亲属、族人被打入奴籍,很多跟李瑛交好的官员,或降或贬,可以说雷厉风行。
幸好,三天过后,随着三庶人的死去,长安城终于解除了戒严。
解除戒严后,崔源带人离开,郑鹏送完崔源,准备回去继续忙修路大计时,突然来了不逐之客,武惠妃。
“惠妃娘娘驾到。”太监牛贵儿大声唱道。
“拜见惠妃娘娘。”郑鹏不敢怠慢,带领府中上下一起恭迎武惠妃。
武惠妃突然驾到,郑鹏感到很意外,虽说不想跟武惠妃走得太近,可过门都是客,郑鹏也不好拒绝,再说也轮不到郑鹏拒绝。
“免礼,都起来吧。”武惠妃说话间,走到绿姝面前,亲自扶起绿姝:“郑夫人,你可是有了身孕的人,快快请起。”
“谢娘娘。”绿姝微笑着说。
武惠妃寿宴时,邀绿姝到蓬莱殿作客,相谈甚欢,还赐以厚礼,绿姝对武惠妃的印象不差。
“嗯,薰儿也越发标致了。”武惠妃扭头笑着对林薰儿说。
林薰儿有些受宠若惊地说:“谢娘娘夸奖,在娘娘面前,小女子就是萤烛之火,岂敢与日月争辉。”
郑鹏向武惠妃行了一礼:“不知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娘娘恕罪。”
“近日宫中出了不少事,本宫特地到大慈恩为大唐祈福,为皇上祈福,途经这里,想到有些时日没看到郑夫人,哦,听说郑夫人有了喜,特来来望一下,不请自来,冠军候不会嫌弃吧?”
“娘娘是大贵人,能亲临寒舍,简直就是蓬荜生辉,请都请不到,岂有嫌弃之理。”
武惠妃妙目一转,娇笑地说:“冠军候都不请,哪知请不到?”
郑鹏楞了一下,回过神来,打着哈哈说:“娘娘真是风趣,看我,看到娘娘太高兴,都忘了请娘娘入座,娘娘,请。”
自己递过去的话,让郑鹏不着痕迹地挡开,武惠妃并不生气,还是若无其事地笑着点点头,跟随郑鹏一起到大堂内就座。
武惠妃坐下后,从袖中拿出两道符,微笑着说:“这是大慈恩寺慧空大师亲自开光的平安符,甚是灵验,就多要了二个,送与两位夫人。”
绿姝和林薰儿对视一眼,齐声谢礼。
家长里短地聊了一会,绿姝和林薰儿很识趣地各找了一个由头走开,把地方让给了武惠妃和郑鹏,她们早就看出,武惠妃此行的目的是郑鹏。
绿姝和林薰儿走了,冠军候府的下人也是站得远远的,武惠妃左右看了一下,很快压着声音说:“本宫这次来,是要感谢冠军候仗义执言。”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容易招惹是非,书房密谈不现实,就是在大堂里说话,大门也要开着,免得落人口实,武惠妃压低声音说话。
御书房密议,武惠妃虽说不在现场,但现场的一言一行都有女婿杨洄详细告知,前面大臣争论了那么久,李隆基都没有表态,可郑鹏发声后,李隆基很快就拿定了对武惠妃利好的决定,对此武惠妃非常满意。
就知是冲这件事来的,郑鹏有种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的感觉,自己明明就是推搪的意思,经李林甫一歪曲,变成了间接支持李隆基的“家事”处理方式,也就是因为这样,太子、鄂王李瑶、光王李琚都被废为庶人,在驿馆内喝毒酒身亡,这不,连武惠妃也来谢自己。
都不知找谁说理去。
“娘娘言重了,微臣也就是想说什么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