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惠妃的手段有如和风细雨般,动静不大,见效却很快,跟裴武氏一番密谈后,没几天,裴武氏在儿子裴稹升迁为起居郎后,便匆匆地离开长安,回闻喜老家养老,而她跟李林甫的那段情,从离开长安城的那一刻便断了。
裴武氏走了,李林甫并不失落,武惠妃多次赏赐,还暗示助李林甫转正,坐上吏部尚书的职位,吏部第一把手啊,一旦稳坐几年,得收多少门生,年过半百的李林甫有种老夫聊发少年狂的冲劲,对武惠妃更加殷勤,至于太子李瑛那边,反正已决裂,也懒得再理会。
郑鹏一看到裴武氏回闻喜养老,就知武惠妃有所行动,得知李林甫对武惠妃百般献殷勤,心里冷笑,武惠妃连亲情都不顾,肯定对李林甫没有什么好感,明显是戏耍李林甫,老奸巨滑的李林甫遇上城府极深的武惠妃,被戏耍了还以为抱上大腿,可以说一物治一物。
活该。
有人治李林甫,郑鹏也放心了,开始就心思放在赚钱上。
修路的花销太大了,苦自己可不能苦身边人,郑鹏也不想找绿姝拿钱,免得崔源那老货阴声怪气说自己什么,玻璃镜就是最好赚钱的方法,成本低、见效大,就是传到外邦也不会对大唐造成威胁。
其实郑鹏最想做的,就是用玻璃镜赚外人的钱。
玻璃镜还没推出就爆红,一经在武惠妃的寿宴上面世后,很多皇亲国戚的夫人、小姐,纷纷拜见武惠妃,想一睹世无双玻璃镜的真容,裴武氏得到玻璃镜后,也炫耀般邀请了很多名流上层的女眷来观看,无形中替郑鹏作了推广,以至每天都有很多人前来想订购,有的直接拉着真金白银到郑鹏哪里,希望可以拿到玻璃镜,林薰儿看到那一箱箱的钱财,口水都流下来了,可她谨记郑鹏的嘱咐,都以玻璃镜很难制造为由,直言手里没有货。
郑鹏看到那些钱也流口水,不过明白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深知讥饿营销的重要性,市面上需求越急,自己越要惜售,一边忍痛推开送上门的钱,一边说加紧制作,很快会给众人一个惊喜,让众人不用来,多留意三宝号总店的告示即可。
一时间,三宝号的店铺外多了不少观望的下人,长安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如果有地方出售玻璃镜,那只有三宝号,特别是那些喜欢打扮的长安贵妇人们,天天都派人去蹲守着,生怕错过购买的机会。
终于,在武惠妃的寿宴结束的第十天,也是众人等得最焦急的时候,三宝号总店贴出一张一尺见方的告示,说明天有一批新货上市,数量有限,先到先得,欢迎选购云云,告示一贴出,很多人当场就有了动作。
东市的门还没有开,许长善就在大门外焦急地等候。
许长善是长安城的一名商人,主要是贩买药材,走南闯北,调济有无,赚了不少钱,平日跟妻子聚少离多,这让许长善有些内疚,每次回到长安都会想办法哄妻子高兴,无意中听到妻子绘声绘色长安多了一种叫玻璃镜的宝物,听得出妻子心里很是羡慕,于是一大早亲自排队,就想给妻子一个惊喜。
本以为自己来得够早的了,许长善来到东市的坊门时,发觉这里已有很多人等候,大部分是衣着光鲜的豪奴,也有衣饰华贵的男女带着仆人在等候,不时还听到“玻璃镜”这个词,都不用问,这些人大多都是冲着玻璃镜来的。
天啊,律法规定,东西两市是正午敲击鼓三百下才开市,日落前七刻钟闭市,现在离正午还有一个多时辰,就那么多人在等。
这玻璃镜,要疯啊。
“郎君,人越来越多了。”亲随三强小声地提示道。
许长善向后看了看,只见人越聚越多,不由皱着眉头说:“还没推出,已是全城瞩目,这个三宝号的掌柜真是好手段,到时那货肯定是水涨船高,也不知要花多少冤枉钱,真是好手段。”
作为药材商人,许长善深知无jian不商的道理,此时他心里暗暗打定主意:要是三宝号把顾客当成羊牯,自己可不当那个冤大头。
心里这样想,许长善嘴上说道:“三强,人太多了,估计都是奔着三宝号去的,一会开门,不要理会本郎君,快冲到三宝号,三宝号把舆论做得这么足,又奇货可居,想必数量不会多,先抢个有利位置,也没人规定进店就一定要购买东西。”
“是,郎君。”三强连忙应道。
时间慢慢流逝,许长善本想先出去吃点东西,晚些才回来,可一看身后密密麻麻的人群,想想还是放弃,就怕出去了,就再也挤不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市署的鼓终于敲了起来,三百下开市鼓一敲完,市坊的大门应声而开,负责开门的人早就注意到这个情况,哪里敢怠慢,吩咐手下一敲完鼓,马上开门,免得落个埋怨。
要知下面有不少达官贵人的家眷也在候着呢。
市坊的大门一打开,许长善也顾不得什么风度,拨脚就跑,跟随人流往三宝号的店铺跑去。
还没跑到三宝号总店,许长善瞳孔一缩,接着忍不住破口骂道:“夭寿了,那些人哪来的。”
市坊的大门刚打开,许长善算是跑在前面的了,没想到三宝号的门面已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少说也有好几十人。
没等许长善抱怨,穿着三宝号制服的店员大声指挥道:“跟在队伍后面排队领筹,不排队者不发筹。”
“排队,一个一个排。”
“什么,你家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