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红雀姑娘,坐好了,准备放排。”安禄山说话间,解开系着竹排的绳子,竹排就跟着小溪水前进。
小溪经过筑坝提升水位后,水深大约三尺,足以承受竹排和铁矿石的重量,安禄山好像早知有人巡视一样,在一个竹排上绑了二张竹椅,郑鹏和红雀可以轻松坐在上面,安禄山没位置,而是站在一旁充当向导。
在郑鹏后面,还有长长的一排竹排,上面都盛有装满铁矿石的竹筐。
竹排在小溪中飘流,两边是苍翠的大树、形状各异的石头和五颜六色的鲜花,坐在竹排上,仿佛有种进入画卷的感觉,特别是夹着花草清香的清风拂面而过时,那种感觉更是惬意。
“这里山青水秀,倒时一处不错的风景。”郑鹏忍不住感叹道。
安禄山马上接口道:“这种穷乡僻野,也就剩下山青水秀了。”
郑鹏闻言宛然一笑,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际遇,不同的际遇又造就不同的心境,自己对这种恬静的环境有兴趣,而安禄山则是向往繁华如烟的生活。
“先忍耐一下,好好干,在这里只是暂时的。”郑鹏安慰道。
安禄山意识到自己在无意中发了牢骚,马上应道:“明白了,东家,小的一定竭尽全力做好本份的事情。”
郑鹏点点头,岔开话题:“现在一天能开采多少铁矿石?”
“现在铁矿的杂质相对多一点,挖出来需要筛选和冲刷,一天可以开采八十石铁矿石,等于配合好了,开采量还能进一步提升。”安禄山知道郑鹏肯定会问这个问题,早早就作了准备。
一石相当于后世五十三千克,八十石也就四吨多,听起来不少,可这点产量是超过三百人的努力的结果,平均起来就可怜了。
这仅仅是初级矿石,提炼后还要大幅减少。
郑鹏皱着眉头说:“那么多人,产量才这么点,不行,一个月内,至少要翻一倍。”
人吃马爵,几百人每天光是吃饭就是一个大数目,效率一定要出来,要是自己开采的成本比采购还高,那还挖什么。
安禄山面色一紧,连忙表态:“东家放心,小的有了不少想法,一定可以提高产量,保证在一个月内完成翻番的任务。”
做得好不好,不是矿奴们说了算,也不是自己说了算,而是东家说了算,既然东家不满意,那肯定是做得不够,前段时间安禄山的心思放在运输上,现在想想,得把心思放在产量上,只要产量搞上去,自己才能在郑鹏面前抬得起头。
“哦,是吗?有什么新想法,都说来听听。”郑鹏一下子来了兴趣,反正坐在竹排上,闲着也是闲着。
安禄山连忙把自己想着怎么改进工具、分配任务等方案提出来,很快就跟郑鹏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谈论得兴起,还拿出炭笔在纸上边画边讨论。
不知不觉,竹排抵达了望牛墩,在新修的堤坝前,有人拿着长长的竹勾和绳索,把竹排拉到岸边。
红雀惊讶地看到,岸边有几个二丈多高木架,上面放着一条又长又大的木杆,当竹排把铁矿石运来,那条木杆会转到竹排上方,只要把筐系在上面垂下的钩子上,木杆另一头的二个人稍稍一用力就把沉重的筐吊起来,拉着杆一转,一筐沉重的铁矿石轻轻松松被吊起,直接放在等候在旁边的马车上,随即被拉走,拉到那几条垒得高高的、还不断冒烟的炼铁高炉边。
“安胖子,这法子真不错,省时省力。”红雀有些惊讶地说。
“嘻嘻,这些法子都是东家想出来的,小的可没东家那样的头脑。”安禄山不敢居功,马上作出澄清。
红雀闻言“哦”了一声,很快闭口不语。
无论什么事,只要扯上自家姑爷,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红雀都习惯了。
郑鹏满意地看了一下望牛墩,点点头,面带笑容地说:“走,我们看看刘铁匠把这里弄得怎么样。”
在铁狗岭和乘竹排时,因为铁矿的产量上不去,郑鹏面色略显严肃,到了望牛墩后,神色终于好了很多。
小溪被新筑的堤坝拦住了去路,水位升高,在堤坝特意留的放水口处,耸心着一架近三丈高的大风车,大风车在溪水的冲涮下,咯吱咯吱地转动起来,一边转一边把水运到旁边的一条小渠上,水渠把水引到炼铁的地方。
大风车除了运水,岸边还有简易的齿轮传动,郑鹏可以清楚地听到岸边一间工棚内传锤打的声音,声音很有规律,一听就知是利用水力带动在锻打。
“不知少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负责望牛墩的铁匠刘铁头闻讯急匆匆前来见郑鹏。
“不知道不罪,刘铁头,你也算是老人了,知道本少爷的性格,不用这么客气,起来吧。”
刘铁头原来叫刘铁匠,因为手艺好,办事能力高,升作头目后,大家都叫他刘铁头,是第二批跟随郑鹏的老人,建迎姝桥时他就在一旁帮忙了,经他手炼出来的铁,质量远远胜过别人,特别是经过郑鹏指点,采用高炉炼铁,温度提高,杂质的处理也高于大唐时期炼铁的行业水平,平时喜欢钻研,这次修铁路需要大量优质的铁料,郑鹏第一时间就想到他。
“是,少爷。”刘铁头知道郑鹏的脾气,也不再作坚持。
“刘铁头,这里你负责,带我们先参观一下吧。”郑鹏马上进入工作状态。
“少爷,这边请”刘铁头对郑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刘铁头是一个办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