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鸳鸯汤池一案,现己查清,这是刚刚整理出来的案卷,请皇上过目。”御书房内,李业恭恭敬敬地把一份奏折递在李隆基面前。
高力士刚想去拿,李隆基突然发话:“五弟,朕现在不想看,你说一下就行。”
李业应了一声,开口道:“原猛虎营百骑长刘礼杰,妒才忌能,与心腹黄保锋勾结,伙同猛虎营钱通、黄富贵、覃向良还有御前侍卫统领赵令杰、御前侍卫唐礼,陷害右万骑猛虎营千骑长郑鹏,想搞倒郑鹏取而代之。”
“哦,是吗”李隆基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语说:“刘礼杰,这名字有点熟悉。”
“皇上”一旁的高力士在旁提醒:“刘礼杰是前任朝邑尉刘幽求之子,在政变时立下大功,刘校尉在攻打宫门时被斩掉一条腿,差点性命不保,皇上体恤功臣,特地把刘礼杰招进万骑,没想到他利欲薰心,竟干出如此勾当。”
李隆基的面色有些惆怅,好像一下子回到昔日为重夺大唐江山忍辱负重、置性命不顾的日子,良久,这才有些感慨地些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其实还得加上一句,人为权力疯狂,难办啊。”
前任朝邑尉刘幽求在武隆政变中出力甚多,刘礼杰是功臣之后,拿功臣之后开刀,对重情义的李隆基来说,是一个难题。
猛虎营千骑使,本来是推荐刘礼杰的,李隆基也认可这个举荐,就是二个儿子在朝臣的鼓噪下,开始争权夺利,为了保护郑鹏,也为了稳住不良人,临时把这个职位给了郑鹏,想不到刘礼杰等不及,向郑鹏动起了手。
想得挺周到,林十家最近很得宠,哪个男人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侵犯,肯定会怒火中烧,擅闯禁地也很大机会被当场格杀,只是黄保锋低估了郑鹏在李隆基心中的位置。
君临天下,要什么měi nǚ没有,何况林十家还是一个乐伎,和郑鹏根本没得比。
黄保锋也没想到,郑鹏被包围时,没有逃跑,更没有反抗,当场就举手投降,赵令杰当着林十家的面也不好下杀手。
李业连忙说:“皇上不必为难,刘礼杰知道东窗事发后,在营房中挥刀自尽。”
“什么,死了?”
“是的,御医查过,现在尸首还在营房内,等候皇上发落。”
李隆基沉吟一下,继续问道:“这事查清楚了吗?”
“查清了”李业解释道:“这次从刑部调了一批好手协调,人证、物证俱在,相关人物也伏法认罪。”
顿了一下,李业继续说道:“臣弟已查明,刘礼杰一开始就处心积虑,向郑鹏隐瞒鸳鸯汤池是禁地的事实,从郑鹏的营房中搜出的巡逻地图,也少了鸳鸯汤池是禁地的标志,这次郑鹏算是遭人暗算。”
“五弟,朕想听听,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李隆基面不改色地说。
区区一个十家,的确不值得李隆基动气。
李业马上说“罪首刘礼杰,心怀不轨,图谋犯上,论罪当诛,鉴于他畏罪自尽,斩首示首,抄没家产,妻儿流失八百里。”
“伙长黄保锋,图谋犯上,斩首,家产充分;御前侍卫统领赵令杰,不思皇恩,与刘礼杰狼狈为奸,为黄保锋陷害郑鹏提供便利,严重渎职,论罪当斩,罚没家产,妻儿流放三百里;协犯黄富贵、钱通戴罪立功,揭穿刘礼杰、黄保锋的阴谋,打五十军棍,流放八百里;宫女小英小兰,护主不周,罚俸一年,打二十鞭;其余协犯,斩!”
说了这么多,李业也有些累了,停下喘口气,很快继续说:“至于郑鹏,他用人不当、察人不周,上任这么久还让部下蒙蔽,擅闯禁地,筌于郑鹏也是受害者,打五十军棍,罚俸一年,职降一级,以敬效尤,可是...”
李隆基刚想说轻了,这次不能轻饶郑鹏,听到“可是”后,开口问道:“可是什么?五弟,这里没外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是,皇上”李业苦笑地说:“郑鹏找到臣弟,说能力有限,且无颜再担任千骑使一职,愿辞职谢罪,那份请辞就夹在奏折里。”
辞职?
李隆基和高力士面面相觑,高力士很快回过神,从李业手里拿过奏折,找出郑鹏那份请辞,恭恭敬敬交给李隆基。
“这家伙,趁机撂挑子?”李隆基啪的一声把请辞拍在案面,一脸怒意地说:“他想得美。”
还想降职?郑鹏那小子还希望免他职呢。
李隆基自问见识的人多了,但像郑鹏这一号还真不多见,别人以经商为耻,郑鹏却毫不为意,无论担任什么官职,多是三天打渔二天晒网,一点也不进取,万骑的千骑使,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的美差,在他眼里却成了鸡肋。
想跑?
看着李隆基咬牙切齿的样子,李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早知李隆基对郑鹏另眼相看,但不知道李隆基对郑鹏重视到这个地步。
对了,自己汇报到现在,李隆基问了很多问题,可由始至终也没提过那个林十家,看来这个林十家要失宠。
郑鹏、林十家、宫女都一口咬定没看到,可在李隆基的眼里却不再重要,对李隆基来说,身边从不缺měi nǚ,对一个声名已经受损的女人,不再放在心上。
自古君王多薄情,皇后、嫔妃都不能幸免,何况一个微不足道、被李隆基视作玩物的乐伎。
要怨,就怨自己时运不济,福缘浅薄。
看到李业还恭恭敬敬站着等旨意,李隆基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