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你说得天花乱坠,最后拼的,还是实力。
郑鹏苦笑一下,这种场面好像不是第一次出现,不过特别的是没人跟自己斗诗,而是被迫作诗来证明自己。
问题是,郑鹏还真得接招,要不然不仅自己没讨好,就是蔡嘉也得跟着倒霉。
蔡嘉看到情况变得越来越糟,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特别是看到王进业一二再、再二三逼郑鹏,终于忍不住准备出手帮郑鹏。
人的才智有二种,一种是急智,一种是慢智。
急智是反应很快,压力越大越容易有灵感,在危急时特别灵光,;慢智是一个人有才华,但这种才会需要慢慢酝酿,临场应变不足,一急反而什么都忘记。
对郑鹏,蔡嘉很有信心,但怕郑鹏压力太大,陌生的环境和不好的氛围也会影响他的发挥,特别是王进业联同李问平联手施压的情况下。
就当蔡嘉正想站起来力挽狂澜时,郑鹏突然大声说:“看这情形,要是拿不出诗,估计都走不出圣贤堂,好吧,那我献丑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郑鹏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干脆就如他所愿。
不就是诗吗,对二世为人的自己来说,不会作,还不会“拿”吗?
答应了?
王进业和蔡嘉都有些楞然,然后一起紧张地看着郑鹏,两人都是紧张,不过担心的却截然不同:蔡嘉担心郑鹏做得不够好,而王进业则是担心郑鹏做得太好。
郑鹏的话音一落,不用人维持秩序,现场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郑鹏身上。
这二年,关于郑鹏的传说太多了,郑鹏的诗、郑鹏的fēng_liú史、郑鹏的战功、郑鹏的神奇等等,很多人把郑鹏当成传说级别的人物,特别是年轻人,更是把郑鹏视作偶像。
刚才郑鹏承认“过失”时,不少人喝倒彩,但更多人是敬佩郑鹏敢作敢为敢承认的态度,暗暗为他鼓劲,特别是郑鹏面对刁难时还能迎难而上,更是让他们折服。
能进国子监的,都不是傻子,谁看不出国子监上层内斗,王进业咄咄逼人?
蔡嘉站起来,大声吩咐:“来人,给郑将军笔墨伺候。”
话音一落,很快人奉上笔墨纸砚。
郑鹏没有客气,好像胸有成竹般,拿起笔当场写起来,蔡嘉本想去看一下,发现王进业好像不时注视着自己,犹豫一下,还是没有上去看。
台上的郑鹏好像进入一种忘我的境界,就怕这个时候去打扰了他的思路,要是给他造成压力就不好了。
很多人写诗,不是五言就是七绝,多是四到八句,可郑鹏从下笔那一刻开始,不断地写,蔡嘉观察郑鹏换行的度,猜测郑鹏是写五言绝句,可是这诗却分为很多句。
蔡嘉不说话也不上前,王进业也不好上去看,只是一会盯着郑鹏,一会又暗暗打量着蔡嘉,在他眼中,自己有八成以上的赢面。
诗易作,但好诗难成,古代读书人众多,那么多年也那点好诗流传下来,哪有想有就有。
王进业没有惊慌,在他眼中,郑鹏不过是垂死挣扎,不足为患。
一时间,偌大的圣贤堂,只有郑鹏写字的唰唰声。
终于,众人看到郑鹏停下笔,好像在欣赏自己的字,然后把狼毫一搁:诗成。
郑鹏看看自己写的诗,满意地点点头,左右环视了一下,把目光落在蔡嘉身上,笑着开口说:“蔡祭酒,不知能不能劳你大驾,来唱一下诗?”
“这是老夫的荣幸。”蔡嘉眼前一亮,马上应道。
郑鹏这么快写完,还有信心让自己亲自去唱诗,不用说,质量肯定过硬,蔡嘉自然乐于效劳。
说话间,蔡嘉已经站起来,走到台上,一看那些字,心中已有几分高兴:先不说诗的质量如何,郑鹏的字写得龙飞凤舞、铁划银钩,见是看字都是一种享受。
放眼一看那诗,蔡嘉先是楞了一下,接着脸上现出欢喜的神色,很快,脸色又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蔡祭酒,郑将军写了什么诗,快快唱读出来吧。”下面有人大声叫起来。
明显是一个急性子,就等着看结果了。
这人一开口,下面的人纷纷附和,就是那些博士、助教也表示想快点听到郑鹏的大作。
蔡嘉回过神,干咳二声,示意众下静下来,然后开始说:“诸位,请听郑将军的新作。”
“第一句是:富家不用买良田。”
蔡嘉一开口,在场人的脸色各异:王进业、李问平、孙耀州等人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好像变得幸灾乐祸起来。
还以为多了不起呢,富家不用买良田,这是什么道理?
良田是根本,富家不用买良田,难道让穷家买?穷家买了良田就有钱财供孩子读书?
什么逻辑?
王进业差点都笑出来,郑鹏还号称第一才子呢,只是试一下,就这样不堪?
下面不少学生感到失望,看着郑鹏的目光都变了:开头就起得不好,后面怎挽救?看诗的架构,不会想写不登大雅之堂的打油诗吧?
虽说打油诗也是诗,但在国子监作这种诗,传出话让人笑话。
就当众人议论纷纷之时,故意停下来的蔡嘉念出了第二句:“书中自有千钟粟。”
咦,这第二句,好像有点水平啊,第一句平白无奇,可第二种却有种画龙点睛的感觉,两句诗加起来,有一种一加一大于二的感觉。
蔡嘉把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