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应酬多、添妆也多,即使人手足够、马匹也充足,郑鹏一行走走停停,就是起早赶晚,也在路上折腾了足足一个月才回到元城。
回到元城,先是拜堂,刚拜完堂,高力士适时出现,他再一次带来李隆基的圣旨,一来还是二道,一道给郑鹏和绿姝带来丰厚的新婚贺礼,都是绫罗绸缎、金银饰物一类,还有一道是册封绿姝为五品县君的旨令。
正好跟郑鹏的县男同级。
李成义、高力士、姚崇、张九龄等人再次出现在婚礼上,除此之外,荥阳郑氏派郑向阳携了得重礼前来祝贺,有这么多大人物在,定州排得上号的官员,能来的差不多都来了,崔希逸和郭可棠也从长安千里迢迢赶来贺喜。
最让郑鹏惊讶的,不是突骑施可汗派人送来一份厚礼,而是二哥库罗派人送来两匹极品好马。
这两匹马是郑鹏订亲时库罗就派人送到定州养着,打算走得脱身时亲自送,走不脱身就让手下送。
可惜,最后还是没赶得及。
即是这样,郑鹏已经很感动了。
郑鹏和绿姝的婚礼,成为元城的狂欢,三天流水席让元城的父老乡亲大饱口福之余,对郑鹏交口称赞,大肆庆祝了三天三夜这才慢慢归于平静。
不过,就是客人再多,郑鹏也没忘把洞房的正事落下。
三天后,送完最后一个客人,郑鹏躺在自制的沙发上,一脸疲惫地说:“终于清静了,差点没把我累坏。”
黄三奉上一杯茶,笑嘻嘻地说:“少爷和少夫人新婚尔燕,累点好。”
那笑容,笑得真是yin荡,郑鹏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滚,什么话到你嘴里都变味。”
“是,是,少爷,小的这就滚。”被踹了一脚,黄三一点也不介意,笑逐颜开退到一边。
“夫君,发什么火呢?”这时绿姝端着一碗汤进来,轻轻地放在郑鹏面前。
郑鹏抬头瞪了绿姝一眼:“还叫夫君?都说了多少遍要改了?”
“老公”绿姝有些调皮地吐吐舌头,乖巧地说。
真是奇怪,仆人叫主人,不是郎君就是小郎君,郑鹏要求下人一律叫少爷,就是夫妻的称呼,也由“夫君”变成“老公”。
感觉怪怪的,不过郑鹏坚持,绿姝也只好随他。
“乖了。”郑鹏满意地说。
绿姝温柔地坐在郑鹏身边,拿起汤匙勺起一匙汤,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试过温度再送到郑鹏嘴边:“这几天累坏了吧,老山参炖鸡汤,老公,多喝一点。”
又是老山参,好像不花钱一样,郑鹏都有点喝腻了,可看到绿姝一脸关切的样子,还是张大了口。
站在窗边的红雀把目光转到窗外,不忍直视:堂堂博陵崔氏的小姐,好像变成一个婢女一样侍候自家夫君,作为婢女的红雀都看不下去了。
没办法,谁叫自家小姐乐意呢?
喝完汤,婢女刚把碗撤下去,崔二走进来行礼:“小姐,姑爷。”
绿姝开口问道:“管家,有事吧?”
崔源把二管家作为嫁妆的一部分,跟着绿姝一起来到郑家,主要是听绿姝吩咐,并打理她的私人财产。
那么多嫁妆,还有那么多奴仆,也得有人管理才行。
崔二恭恭地说:“小姐,嫁妆和宾客送来的贺礼太多,哪些去、哪些留,还请小姐和姑爷作个定夺。”
绿姝出嫁,作为崔氏三房一根独苗,崔敬可是非常慷慨,嫁妆足足装了二百辆马车,沿途不断有人添嫁妆,特别是那些从三房嫁出去的外嫁女,对绿姝好到不得了,各种礼品送送送,回到元城差不多三百辆马车。
李隆基没来,派高力士来庆贺,皇帝出手自然不凡,赏赐了一大堆的东西,姚崇、李成义等人都奉上厚礼,定州那些官员也不是空手来的,光是登记贺礼的册子就装了一个小箱子。
送的东西多,很多贺礼形成重叠,像金银珠宝这些还好说,像活物、食品和不易保存的东西,需要把它们妥善处理,免得造成浪费,像陪嫁过来奴婢和健仆,也要安排她们做合适的事,不能白吃饭。
别的不说,光是近三百辆拉嫁妆的马车就要处理,郑鹏就是需要马车出入,也不可能用上三百辆马车,那么多车夫和马匹,人吃马嚼,每天的开销都不是小数,早一天妥善安置,就早一天拒绝浪费。
“老公,你说怎么处置?”绿姝扭头就问郑鹏。
郑鹏打了一个呵欠,很快麻利地站起来:“不提还差点忘了这件事,收了那么多礼,光是看礼单,都没拆过,一起去看看吧。”
“嗯”绿姝小声应道。
一行人来到一排厢房前,当厢门全打开时,郑鹏的眼睛都瞪大了:礼盒,全是礼盒,七间偌大的仓库被礼盒堆满,看起来非常壮观。
绿姝明显也被堆积如山的礼盒惊呆了,有些失神地说:“怎么这么多东西?”
崔二有些骄傲地说:“以博陵崔氏的名气来说,不多,记得北朝年间,博陵崔氏一位尚书成亲,那才叫大场面,皇亲国戚不知多了多少,四品官都进不了门口,收到的贺礼足足堆了三十个大仓库,清点了二个多月才盘算清楚,那才叫多呢。”
北朝年间,名门世家林立,可以说士族比较鼎盛的时期,可惜河阴之变后,九品中正制变成了一种形式,到隋唐推行科举改革后,名门世家进一步式微,只能仰望昔日的荣光。
郑鹏吃惊地说:“这么多,都是收到的贺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