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墙角的草拨一下,看着不成样子。”
“小兰,你怎么打扫的,这花养得半死不活的,快,换二盘好的。”
“所有人听着,衣裳要整洁,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郑家内,家主郑长铎不时瞩咐着下人,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为迎接郑鹏重回郑家作准备。
一度风光的元城郑氏,快要沉沦如众人,好不容易出了一个人物,作为家主,郑长铎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虽说一度把郑鹏逐出家门,可内心深处,郑长铎对郑鹏还是宠爱的,要不然也在郑鹏闯下那么多祸后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在郑元业的游说下,为了家族才忍痛割舍。
毕竟是一笔写不出两个郑字。
“阿耶,看你累得的,一起床就忙到现在,也不歇一下,刚泡的茶,喝一口润一下嗓子再说。”这时郑元业出现,一脸关切地说。
“也好。”郑长铎点点头。
忙了这么久,还真有点渴了,还是老二会体贴人,虽说平日有些不着调。
看到郑长铎喝上茶,郑元业的眼珠子转了转,笑嘻嘻地说:“阿耶,这几天看你都在让下人打扫院房,是等鹏儿回来吧。”
“嗯,是啊,毕竟是一家人,切肉不离皮,鹏儿在外漂泊了那么久,也该回家了。”郑长铎有些感叹地说。
“那是,再不回来,那些上门提亲的媒人,都快把我们郑家的木槛都踩平了。”
这话郑元业倒没有说错,知道郑鹏升官加爵后,上门提亲的媒人有如过江之鲫,特别是一些根本接触不到上流阶层也纷纷请人主动提亲,郑长铎那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只是不知郑鹏的心思怎么样,也不知郑鹏会不会归来,这才忍着没答应。
不管怎么样,这些都是元城郑氏的荣光。
郑元业有些担心地说:“阿耶,我们一厢情愿,你想想,郑鹏出去那么久,无论他是混得好坏,从没写过信回去,要不是他隔三差五托人给大哥送钱送物,还真以为他忘了这里,说不定,憋着劲要给阿耶下马威呢。”
“他敢?”郑长铎眉毛一扬,一脸愤怒地说。
“难说,现在他可是将军,又有爵位”郑元业一脸担忧地说:“就怕他得意形,要给家人脸色,我们这些不要紧,忍忍就过去了,可阿耶不同,要是传出去,只怕....”
郑长铎最看得就是脸面,闻言一脸面带决然地说:“要耍威风找别人耍去,要想在我这老骨头面前耍,那是做梦。”
“阿耶说得对”郑元业趁热打铁地说:“要是鹏儿回来,阿耶不要怕他,还应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无论做到什么官,都要敬老。”
郑元业想得很清楚,以郑鹏对自己父子的态度,回来后肯定不会给自己好果子吃,要想过得滋润,最好就是老头子能压得紧郑鹏,因为老头子一向以和为贵,最不愿意看到后辈不团结。
于是,他要在郑鹏回来之前,说服老头子要站稳立场。
郑长铎有些犹豫地说:“可鹏儿是好歹是官,总不能落他脸面吧?”
“就是再大的官,也是阿耶的孙子”郑元业煽风点火地说:“自古以来,哪有长辈迁就晚辈的事,无论他做多大的官,也只能在外面耍官威,家里不是朝堂,也不是官场,进了家门,就得听长辈的话,别以为做官很威风,大唐以忠孝立国,要是他敢不孝,小心官都不能做。”
“没错”郑长铎一脸坚决地说:“他想跟我这老骨头耍威风,我这老骨头还没追究他这些年不敬之罪呢。”
在郑元业的煽动下,郑长铎的态度变得强硬起来。
郑元业又怂恿了几句,等到郑长铎的态度变坚决后,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心里暗想:还是老家伙好糊弄,这边有老头子的支持,不怕郑鹏找自己麻烦,挑起老头子跟郑鹏的矛盾,相当于把矛盾转移。
到时自己再跳出来充当和事佬,这样又得双方的人情,可以说一举双得。
劝服老头子后,郑元业感觉有些无聊,随便找个由头,出门寻乐子去了。
搞一个庆贺宴,父子二人从中有钱,出门又处受到恭维,当然是出门好。
要是在家,老头子一看不顺眼,劈头盖脸又是一顿训斥。
郑元业走后,郑长铎也不去吩咐下人干活了,而是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想着等郑鹏回家,怎么给他来一个下马威。
就在郑长铎搜索枯肠怎么对付郑鹏时,守门的老许突然三步作二步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大叫道:“阿郎,阿郎...”
思索被打断,郑长铎当场有些不高兴地说:“嚎什么,老夫还没死呢。”
要是平日,老许看到家主发脾气,肯定吓得跪下求饶,可此刻他顾不得求饶,而是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阿...郎...来了...来了。”
来了?
郑长铎一下子站起来,有些焦急地说:“怎么回事,是不是鹏儿回来了?”
过年前,郑元家按郑长铎的吩咐,询问郑鹏回来接受爵田和邑户的问题,郑鹏回信说有些公务还没完割完,要过完年才能回来,现在想想,时间也差不多了。
老许终于缓过气,一脸惊喜地说:“阿郎,不是鹏小郎君,是荥阳郑氏的人,这是他的拜帖,请阿郎过目。”
什么,荥阳郑氏的人?
还有拜帖?
郑长铎有些不敢相信地接过拜帖,看了一下,没错,来人是来自荥阳郑氏的郑长寿,从辈分来看,同长郑长铎是同辈。